“乌梅清酒挺好的,与今天在四方亭里喝的清酒不分伯仲。”许黟说道,“你若想喝,可浅酌一杯。”
时人爱喝酒,若不是许黟经常拘着不让小孩子喝,其他人家,十来岁就跟着喝酒了。
阿旭在许黟酿煮药酒后,偶尔也会喝上两杯。
他闻着这乌梅酒,酒香酸甜,其梅子香浓郁,嘴里分泌出唾液,小小地喝上一口,眼睛眯了起来。
阿锦连忙问:“好喝吗?”
阿旭睁开眼来,高兴道:“好喝!”
小家伙们的快乐很简单,吃到好吃的食物,喝到好喝的就能短暂地忘记烦恼。
他们一人一口酒,没多久,便把这壶酒喝了一半。
许黟看他们光顾着喝酒,肉菜都不吃,拿手弹了下他们的额头,气笑道:“不许再喝了,吃饭。”
“哦。”阿锦吐吐舌头,乖巧地放下酒杯,老实吃饭。
……
一个多时辰后,阿旭和阿锦两人和衣而眠,睡得甚是香甜。
许黟这边的屋子还点着灯,他沉着心思继续翻开书籍,灯火呼哧地闪动了一下。
外面有脚步声,许黟拿书的手微顿,眯了眯眼看向外面。
灯光中,纱窗打出一面光,外黑漆漆,若是有人靠近,会显出影子来。
霎那间有人影停在门口,静默几秒,那人敲了敲门。
许黟艺高人胆大,除了稍稍开始的紧张,这会却直言喊出来:“是谁在外面?”
外面的人显然没想到,但还是开口:“是我,许大夫可开门。”
许黟拧起眉,他起身打开门,看向站在门外之人,见着他神色有异,问道:“袁官人这么晚了,怎么来我屋外?”
袁飞身上带着寒气,道:“借一步说话。”
他进来后,反而不急着说什么,而是快步地走到饭桌前,端起酒壶,打开盖子闻起来。
许黟道:“袁官人是有何事?”
“你没喝这酒?”袁飞放下手里的酒壶,目光深深地盯着许黟看了一会儿,才说,“你没喝这酒,便没中迷药。”
许黟脑袋嗡了一声,连忙扒开挡在面前的人,步履如飞地撩起厚重的布帘来到隔壁房间。
他见阿旭和阿锦闭着眼呼呼睡觉,俯身抓起两人的手腕,飞快探脉。
得知两人只是昏睡,并没有其他症状后,他紧绷着的神经稍微一松。
而后,他压着怒意瞪向后面跟着过来的人,冷声问道:“你是谁?”
袁飞对上他的眼神,没有任何退缩,只简短道:“或许我们是一路的,你想要查这钱商人等人,我亦是。”
其实不用他明说什么,只要他透露出来自己的目的,无论是何原因,许黟都会配合。
但他也低估了许黟。
在他说出这段话,许黟再仔细分析就琢磨出来漏洞,他一言点出关键所在:“你是官府的人?”
袁飞眼里划过惊讶,手不自觉地按在腰间刀柄处:“你怎么知道的?”
许黟道:“你今夜过来,换衣服了,这一身盘领窄袖缁衣比起白日穿的锦服更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