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蒙厅长说得没错,我也是这么想的。”
黄圣宗附和道。
如果是几天以前,黄圣宗还会这么想,但现在,他发现罗厅长不是那么好对付的,而且,人家得到上级组织的信任,一个副厅级的纪检组长,说换就换。这样的实力,几个蒙正元绑在一起,也是斗不过人家的。黄圣宗得重新考虑自己的退路了。
说了几句没营养的话以后,黄圣宗就告辞了。
他来到楼下的综合办公厅里,在一个角落里找到正在发呆的曹德怀,轻声说,“小曹,跟我出来一下,我有点事情跟你说。”
‘小曹’这个称呼,曹德怀很多年都没有听到过了,现在听到有人叫着,怔了一会,才反应了过来,只好跟在黄圣宗后面出了综合办公室。
在楼梯转角,曹德怀问,“老黄,你找我有什么事情?”
黄圣宗叹了口气,“咱们现在都倒霉了,想找你聊聊呗。”
曹德怀苦涩地说,“无论如何,你的级别还保得住,混个几年就平安退休了,哪像我呀,事情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黄圣宗点了点头,“你的顾虑没有错,以我的估计,最迟明天上午,新的纪检组长就会来找你谈话了。”
曹德怀平静地说,“查就查呗,该说的我都说了,难道还要刑讯逼供吗?”
“你真的不在乎?”
黄圣宗问。
曹德怀不说话了,其实,这几天的时间里,他很是纠结,一方面想把那些贿赂款退回去,免得被查出来加重罪行。但心里多多少少还有一些侥幸之心,最主要的是,他的处长被撸了,再把钱财退回去的话,那就是一无所有了,这是他极不甘心的事情。
良久,他才迟疑地问,“老黄,有没有什么新的动向?”
他的意思是,厅里有没有掌握到他受贿的新证据。
黄圣宗说,“你的事情我是不清楚,我来找你,是想问你,你知道韦仁光的多少事情?”
曹德怀皱了皱眉,“韦处长?你提起他做什么?”
黄圣宗说,“给你找立功的机会呀。”
曹德怀更加不理解,“什么立功的机会?你让我主动交待问题呀?那不是死得更快!”
黄圣宗四处看了看,小声说,“我刚发现一个问题,韦仁光的死,跟蒙厅长有很大的关系。”
曹德怀大为吃惊,“你说的是真的假的?”
黄圣宗笃定地说,“不会有假。”
曹德怀摸了摸下巴,有些魂不守舍地说,“老黄,你跟我说这个干什么?”
黄圣宗冷笑道,“他能逼死韦仁光,难道就不能逼死你吗?”
曹德怀马上有些心慌意乱,强制镇定地说,“他逼我干什么?我又不是韦仁光,能任由他摆布吗?”
黄圣宗就说,“话是这么讲,但韦处长也不是傻瓜,如果他有一点退路,也不会落到了这个下场,我劝你呀,还是好好想一想吧。跟着这种人,迟早有一天你也被他卖了。”
“老黄呀,你不是也和蒙厅长同穿一条裤子的么,怎么现在反对起他来了?和他闹意见了吗?”
曹德怀好奇地问。
“哼,什么同穿一条裤子?别说得那么难听,我上次不是被你怂恿,才和他走近一些的么?说起来,我落到今天这个地步,还是拜你所赐呢。”
黄圣宗没好气地说。
“说来说去,我们这么多人还是斗不过罗厅长。”
曹德怀有些垂头丧气。
“人多有什么用?都是一些自私自利的东西,一看风向不对,就各顾各了,说不定还会把你当炮灰、在背后推一把呢。”
黄圣宗愤愤不平地说。
曹德怀理解黄圣宗的感受,这两天他也体会到了人情冷暖和世态炎凉,于是就问道,“你想检举揭发蒙厅长?”
“我是在为你考虑呢,我现在无非就是无官一身轻罢了,但你不同,罗厅长一直盯着你呢,如果你和蒙厅长也有私下交易,我们的蒙厅长一样会壮士断腕的。”
黄圣宗说。
当初曹德怀纵恿黄圣宗一起对抗罗子良,让黄圣宗倒了霉。现在,黄圣宗也在想方法怂恿曹德怀出面揭发蒙正元,希望自己从中获得立功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