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澄皱了皱眉,抬手道:「倾巢而出,反倒不便剿匪,寸金,从天机军点一批人来。」
一将士不忿道:「俺们也能杀血修!」
封澄一听就头疼:「滚边儿去,血修这种东西,即便是修士也难以讨到好,更何况是食人无数的穷凶极恶之徒?且老实呆着。」
那将士委委屈屈地缩了回去,一旁的天机师却撇了嘴,小声道:「爱去的不叫去,不爱去的偏叫去,啧。」
封澄耳尖,当即面无表情地走下去,正正地停在了方才说出这句话的将士前。
「把你的话吃回去。」
那少爷兵本就不服,见她上前,面色不善道:「我就说说怎么了?又没真不去,女人气量短,丁点小事就上纲上线,不……」
那个「行」字还未发出音,腮边便骤然传来了巨力,他猛地偏过头去,一低头,哗啦啦地吐出了一口的牙。
封澄收回了拳头,目不斜视地走了出去,身后众将士尾随其后,只听她冷冷道:「扰乱军心,杖五十。」
那将士一听,急切无比,含糊不清地便怒道:「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京城——」
早有将士上来拖死狗一样将他拖下,封澄居高临下,冷冷道:「你该庆幸没把你爹供出来,否则即便是天皇老子,也要蒙个治家不严之罪。」
少爷兵们兔死狐悲地看着被拖出去挨军棍的男子,一时间心有戚戚然,寸金再点兵之时,便没有敢低头支吾的了。
封澄也为天机军这群少爷头痛,得幸于早年之业,边境的天魔一直以来并不怎么
凶险,以至于天机军便成了旁人家给自家孩子镀金的妙地——杀天魔谁不会啊?天魔一杀就死,成型丶成规模的大魔早被那剑镇长煌的尊者杀干净了,区区长煌,有何可怕?
原本他们倒也很乐于接受封澄——毕竟盛名在外的尊者亲徒,又加上是个小姑娘,看起来十分无害,想来也是和他们一样,被长辈送来边关镀金的,谁料封澄闷声不吭,冷不丁便带着铁旗营那帮杂鱼横杀入阵,这玩命的打法谁见过?
众少爷兵们便于此人划分界限了——军功虽好,可总得有命去拿不是?
此次遇到血修,倒还真是铁旗营的天机军所碰到最硬的茬儿了。
寸金清点过后,从铁旗营中选出二百轻骑,皆为修行有成丶且有灵器傍身的天机师,封澄带着人,一骑绝尘,向着拉舍尔部前去。
前尘暮暮,不见黎明。
第147章全都得死在这里
血修凶险,于是封澄自然是亲自带兵。
封澄去时,拉舍尔部的骁勇之士已将埋伏在人群中的大部分血修清点出来,举着火把,封澄一一见过,所留下的几个穷凶极恶的悍匪,身旁也已经撤离干净。封澄骑马过去,与为首的天巫略示意了一下,便冷冷地挥手:「动手。」
火光摇曳,一人小心道:「这『天机少爷军』动手,能行吗?」
天机军在边关名声不好,铁旗营更甚,素有「天机少爷军」之雅号,一人听闻,恨恨地剜了一眼发声者,封澄恨铁不成钢道:「看什么看?耍什么厉害?冤枉你了吗?」
那人一想起封澄的雷霆手段,当即头一缩,不动弹了。
他们倒想蒙个麻袋把封澄打一顿,奈何此人背后有天机之首做靠山,那赵家护犊子岂是敢惹的?
实在是惹也惹不起,打也打不过,一时之间只好认命,憋着一股气便将那困兽犹斗的血修抓了干净。
二百个软弱草包,那就不是软弱草包了。
干脆利落收兵,随即搜查现场,清点伤员,无一伤亡,封澄只觉此行顺利得要命,连带着身后将士也自感十分良好地挺胸抬头,她微微皱了皱眉,心中有些奇怪。
为首一憨厚男子道:「血修着实凶恶,大伙儿剿匪也辛苦,不如入我们帐中,略饮一口薄酒再走?」
拉舍尔部像是天机军的另一家乡一般,封澄瞧着众人殷切的表情,沉吟片刻,道:「军务在身,不得饮酒,心领了。」
此言一出,天机军中似乎有些委屈之言,封澄一记眼刀过去,众人哑了。
那男子瞄了一眼被捆在马后的血修,想了想,殷切道:「马也累了,不若去池边,略饮一饮马罢。」
闻言,铁旗营下马匹打了响鼻。封澄又在迟疑,下面有人小心翼翼道:「……将军?」
沉思片刻,封澄道:「马早已饮过了,天色已晚,还是来日再聚。」
提马回身之时,封澄忽觉为首男子举着的火把有些说不出的古怪之处,再定睛一看,竟然硬生生地从中看出了几个重影,她平素眼睛比鹰还厉害些,见状,怀疑地擦了擦眼皮,正思忖是否近日劳碌,却见为首男子突然走近,嘴角露出个微笑道:「将军,你怎么了?」
一旁的天巫道:「将军军务在身,你今日为何这般不懂事?还不速速让开。」
不对,不对。
封澄越发觉得身体沉了,连手脚都僵硬了起来,她忽然间察觉到了此次追捕的古怪之处,随即猛然地看向了身后的血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