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砚带上了面帽,背着弓箭,跟三嫂出去玩了。
本以为府卫会来劝阻。没想到自作多情了,竟然一个过问的人也没有。因为三嫂经常独自去城外的山上驯兽,大家早就稀松平常了。
两人畅行无阻地出了门。
一到外面,黑狗就换了一条狗,不再是平日里蔫瓜耷脑的“大丫鬟”了。它尽显凶犬本色,走哪儿煞气淌到哪儿。
高空盘旋着三只大鸟。
三嫂说,那是猎雕。拥有禽兽界最强的眼力,能把五十里外的一只小田鼠瞧得一清二楚。更别提敌军了。
打仗时,能抵十个侦察兵。
战力抵五个步甲。因为俯冲速度强悍至极,打一个黑闪,忽忽就到跟前了。
雪砚听得入迷,惊奇道:“那一爪子下去起码抠走二两肉吧。”
三嫂竖一只手,较真地说:“五两。只多不少。”好像她亲自称过似的。
“。。。。。。嫂子,还好我跟你是一伙儿的。”
“那是。被征服了没有?”
“当然。”
和禽兽们在一起的三嫂更有血有肉了。是个叱咤风云的女元帅。雪砚走在嫂子身边,自动成了乖宝宝小跟班。
跟嫂子出去,和跟四哥出去是不一样的。似乎更恣肆,更新鲜。
她兴奋得两眼晶亮。
二十七岁的杨芷忽然有了这样一个妹宝小搭档,也浑身来劲儿。不时就毫无必要地打声呼哨,向禽兽小队发号施令,把大姐大的威风摆得足足的。
两人一路向西。
地面有最灵的鼻子,天空有最好的眼睛;超强侦察力的覆盖下,她们渐渐远离了名门高第的“大将军府”,挺进了一片九曲回肠的民居弄堂。
这儿是富庶京城的最深处,下九流的淤泥地。马戏,彩戏,娼妓,走卒,屠夫。。。。。。各路没头没脸的人马都沉淀在这里。
既藏污纳垢,又生机蓬勃。
一进去,半条巷子的眼睛都集中过来。那些目光掂量着二人身上穿的上百两银子一匹的“遍地金”织锦布料,以及那傲秀诱人的身材。
一个个的眼里有了鬼火。
雪砚心跳得厉害。感觉一个浑浊的江湖就在眼前涌动。
每个人身上都带着江湖的腥和辣。
“三嫂,他会藏在这儿么?”
“黑子不会弄错的。”杨芷笃定地说。以为她害怕,又安慰一句:“别怕,有我在。”
“嘿,谁家的小猫迷路了,钻进这窠子里来了?”一个男人流里流气地说。一口黄牙像生了锈的小钉耙似的。
杨芷指一指自己的狗:“不想死就滚远一点儿。”
“唷嗬?”这人素日打狗为生的,见状立刻觉得来活儿了。邪笑着从兜里取出一根绳索。撒手一抛,绳子瞬间化为大网,兜头罩脸对她们覆了下来。
黑狗训练有素,岿然不动。眼睛亮得像灯似的。杨芷抽刀往上一绞,把一口宝刀耍得寒光四射,有如雪练。
她这刀喂过黑狗血的,辟邪破术最是好使。
一霎眼,大网被刀花绞得稀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