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了。他已经……没有师兄了。断圯堕魔断圯并没有回宗。一般情况下弟子在外历练几个月没有回宗,这在修真界都是正常的,宗门都不会管。可断圯不同。断圯离开的那天情绪本就不对。再者是他从未传过纸鹤。所以在接连几个月断圯都没有回宗后,清虚便下令让人去寻找了。不仅如此。凌微也亲自离宗去寻找了。虽然这件事没人对言烬说,但并不代表言烬就不知道。毕竟这几天宗门的人忙忙碌碌的。言烬怎么可能察觉不到?只是感觉到了又如何?言烬沉静地站在竹窗旁凝视着外面郁郁葱葱的竹林,淡漠的眼眸里没有丝毫情绪。不知过了多久……言烬从须弥戒里取出了一个漂亮的花环。正是断圯走的那日给他留下的。言烬的手指不自觉摩挲了下手中触感柔软的花朵,眼眸闪过了一丝微妙的复杂。但最终他还是闭了闭眼。接着把花环再次放回了须弥戒里。罢了。这本就是历劫发生的事情,既已渡劫成功,那便再与他没有任何关系了。言烬收回了眼神慢慢回了竹椅上。他先是喝了口茶。接着便对给宗门发去了他要闭关的消息。他现在要做的就只有闭关。然后回到混沌神界。其余的事情都与他再无任何干系了。清虚在收到烬儿发来的纸鹤后眼眸不由闪过了一丝复杂。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烬儿自醒来后十分专注修炼。若是以前的他看到言烬这样自然欣慰。但现在……清虚总觉得烬儿表面上看着没事,实则是借着修炼来躲避什么。算了。烬儿自己应该能够把握住分寸。左右修炼反正是没错的,至少比起断圯那小子强。想到这清虚揉了揉眉峰。他看着眼前都快积压成一座小山的庶务,不禁有些头疼。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是真的多。他还是尽快选定下一任宗主的继承人吧。这样自己也能轻松点。而此时的清虚并不知道,他本以为言烬只是修炼几个月,甚至是几年左右就会出关。却没想到的是言烬一直没出来。而在这期间归元宗也发生了一件大事!那就是——断圯堕魔了。这件事在修真界引起了巨大的轰动!毕竟断圯是归元宗的人,而且他还是凌微唯一的徒弟。他一堕魔,引起了不少人唏嘘。凌微足足找了断圯一个多月。才终于在魔界某个地方找到了断圯。彼时的断圯正坐在一颗半枯萎的树下望着天边的红月,有一两只地狱翼兽正在半空中撕扯一个魔修的身体。断圯一道冰寒的剑气过去。其中一只翼兽发出惨痛的叫声,下意识松开了嘴下的魔修。被救下的魔修十分感激。可他刚想道谢就被断圯一掌风劈到了石峰那边,然后滑落了下来。断圯只是不想让人打扰他赏月罢了。很碍眼。莫名受了一击的魔修脸色惨白。他顾不得别的,捂着伤重的胳膊赶紧一瘸一拐的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而凌微来到了后看到的就是这一幕。“未酌。”凌微开口道。断圯并没有回头。他望着那红的刺眼的血月,喃喃道:“师兄那时候经常站在这看着红月不语。你说,师兄那时在想什么呢?”凌微:“……”断圯靠在半枯萎的树身上,低声道:“师兄应该是在想我,对吗?”凌微:“……”这话说的,凌微一时都不知道该怎么接了。但他觉得断圯应该是魔怔了。所以才说些胡话。他走到了断圯面前,道:“跟我回去。”断圯这才终于望向了凌微。他墨色的眼睫微颤,然后道:“不,我不能回去,这样…对他才好。”凌微眉头紧皱。他不觉得这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系。凌微本能就要动用武力把断圯给抓回去,可就在要动手的那刹那,他发现断圯的身体有点不对劲。他似乎受了重伤。尤其胸口衣襟处的血色更为浓重。他一开始还以为断圯是穿了绛色衣袍,现在才发现他是被全身的血染红的。“这是怎么一回事?!”凌微脸色一变,他下意识便要给断圯治伤。但断圯躲过去了。他淡声道:“我无事。”凌微看着断圯冷声道:“这叫没事?”断圯平静道:“确是没事,治好了也会崩裂的,不用管。”而且他在等着师兄,师兄会给他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