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后言烬便准备回竹屋。可还没走一步就感觉到自己的手臂一沉。他一抬头才发现断圯不知何时来到了他的身边,他的手紧攥着自己。言烬动了动,但没有挣脱开。相反断圯攥着的力气也更加紧了几分,但却小心地控制在了没伤到言烬的程度。言烬缓缓望向断圯。此时断圯的黑眸里已经完全没有了面对古朗的杀意。就只有不安,像个惊惧的小动物一样。还带着一丝小心翼翼。“干什么?”言烬看着断圯。“我……”言烬凝视着断圯的眼眸,看得断圯嘴唇上下翕动了半晌,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就只是僵在那,仿若一个小孩子。言烬慢慢收回视线,他冷冷甩开断圯的手。可断圯却依旧紧攥着他,就好像是攥着救命稻草一般怎么也不松手。“你想干什么?”言烬疲惫。“我想说……对不起。”断圯低低道。言烬听到这句话猛然一顿,他望着断圯的脸庞,看着他那双幽深如寂静黑夜般漂亮的眼睛。那瞬间言烬心口一怔。他心口的金色誓纹此时也骤然发烫,疼得言烬眼前一黑。言烬疼得清醒了,他努力压住喉间的血腥勉强道:“知道错改了就好了,不用道歉,回去好好休息吧。”就如同一个大师兄教训师弟的模样。除此再无其他。可断圯还是不放手,就像个小孩子一般的执拗。“放手!”言烬道。断圯薄唇苍白,手指松了又紧,最终还是没放开,就只是低声叫着‘师兄’。言烬感觉心口越来越疼,疼得他耳边全是嗡鸣之声。薄唇微青,周身开始冒起冷汗。甚至都站不稳。“断未酌,你到底想干什么?该说的不是说了?还是说你还有别的事情?”言烬的声音因为压制着疼痛而略显沙哑。说到这言烬似乎想到了什么,他手指一动。下一秒还在窝里蹭着挛冰的长栖就出现在了言烬的手里。长栖有些茫然。言烬直接把长栖扔到了断圯的怀里,并沉声道:“拿着你的剑,走。”说完言烬便不再停留地进了竹屋。门也重重关上了。冷雨浸湿了站在院落中的断圯,断圯看着紧闭的房门,一动不动。至于长栖则从地上爬了起来。因为刚刚言烬把长栖扔给断圯的时候,断圯没有接。若是正常人肯定会本能接一下,但断圯却没有反应,就跟言烬在他身上砸了个东西似的,任由长栖摔在了地上。长栖有些委屈。它飞到了紧闭的竹门面前,似乎想用爪子打开。而此时竹屋内的言烬已经站立不住踉跄倒在了地上,挛冰不安地围着他。可言烬此时仿佛什么都看不见了。若是有人在的话就会发现言烬的胸口十分骇人。就好像被开水烫伤了似的,可怕狰狞。言烬猛地吐出了血,而且不止一次,脸色惨白异常。“呜哇!”挛冰吓得大哭了出来。乱成了一锅粥此时言烬的模样像极了前世最后那个场景。挛冰不断蹭着言烬,想让他站起来。可言烬已经站不起来了,他的眼前模糊一片,接踵而来的剧痛让言烬疼得全身颤抖。他的睫毛湿润。已经分不清是汗水还是泪水。挛冰与主人心意相通,它能够感应到主人在承受着剧痛,而且生机也在逐渐消耗。看着主人毫无血色的脸庞,挛冰彻底哭了起来。它很害怕主人像之前一样死了。非常害怕。处于剧痛中的言烬恍然间似乎听到了挛冰哭泣的声音,他勉强望向挛冰,然后微微抬起仿若千斤重的手,轻声安抚着:“……我没事,别哭了。”挛冰似乎被安抚下来了。它轻轻蹭了蹭主人的手掌,但依旧抽泣着。理智稍稍回笼,言烬便想和往常一样把这股情绪死死压下去。为了保持清醒他还用灵气刺伤了小腹丹田。果不其然他的灵台清明许多。但可能是之前压抑感情压抑的太久,越是控制不去想,过去的画面就越是不受控制地出现。各种画面。不管是过去的,还是现在的全部都一一浮现。言烬再次吐出了一口血,血里都已经带着淡淡金光。这是伤到了神魂的征兆。可言烬已经无暇去看这些了,他蜷缩在了地上,青丝散乱在背后。他的眼神空茫,泪水盛满了眼眶,泪痕则顺着眼角缓缓落下浸湿了耳鬓。或许是剧痛让言烬逐渐出现了错觉。他的脑海蓦然出现了一个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