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不可以向前!”身穿迷彩军服的美国大兵语气粗重,伸出手拦住了要冲上前的赵洋。
赵洋耳麦里传来实时翻译的电子机械音,但他的英语又不太好,只能焦急地说一些简单的句子:“我也是警察,前面是我的同事!”
他此刻正站在观众席的第二排,身侧就是一条主要过道,一堆不同肤色的男女老少都哭着在士兵的指引下争前恐后地向着最高处的出口狂奔,生怕身边的炸弹就在自己逃命的时候不幸爆炸了。
而就在人质队伍疯狂向着出口涌去之时,一群身形臃肿怪异的白色队伍则逆流而下,不断涌进整个礼堂——那正是早已调集过来的拆弹防爆部队。
之前根据恐怖分子发的视频,酒店外的人只看见了演讲台上的几个权贵高官被装了炸弹,因而没有想到礼堂里的情况比想象中还要糟糕,不仅有10个人质被装上了遥感炸弹,整个礼堂的各个角落也被装上了可集体引爆的定时炸弹。
很明显这群防爆的士兵在酒店外就有了部署,他们一进入礼堂就兵分三路,两个10人小队向着演讲台的方向前进,负责拆解人质身上的炸弹,而剩下的10人则立刻在礼堂里分散开,用着手中的仪器开始一一搜查着座位下藏着的定时炸弹。
但赵洋没有想到,齐枫也会是被绑上炸弹的人质之一。
赵洋站在士兵的身后,他一边焦急地解释着,一边双目赤红地看着十几米外与其他带着□□的人质坐在一起的女性alpha。
已经有身穿防爆服的拆弹专家赶到了齐枫等人的面前,齐枫身上穿着黑色的制服,胸口还别着小小的国徽,一张俏丽端正的面庞苍白没有血色,一双圆眼睛先是试探地看着在自己面前蹲下的拆弹士兵,接着就像是也感应到了什么,抬起头与站在观众席上的赵洋对上了视线。
齐枫瞬间愣住了,她睁大了眼睛,惊讶、狂喜和委屈等复杂的情绪在她的面庞上闪过,下一秒她也听见了赵洋的喊声:“齐枫!”
一直强撑着镇定的女性alpha终于露出了期期艾艾的表情,就像是在外被迫面对险境的倒霉孩子见到了姗姗来迟的亲妈,她的眼眶一热眼泪就要落了下来,正要哽咽道赵洋你怎么也还活着,但下一秒,赵洋的怒吼就打断了她:
“你他妈被装了炸弹在视频里低着头藏什么!谁让你藏的?你是傻逼吗?”
康奈尔等人放出的第二个视频还给了齐枫和李嘉丽镜头,那时的齐枫脖子上已经被装了炸弹,但她和李嘉丽还是很有种地低着头,不让自己的面孔扰乱徐长嬴等人的判断,但脸没有遮住,只遮住了炸弹。
当然,她当时也很悲壮地不想让赵洋留下阴影,谁知自己没被处决,反而激怒了赵洋。
齐枫感动的眼泪又被吓了回去,立刻心虚地缩了缩脖子,不敢抬头去看怒火中烧的赵洋,而也在这时,夏青竟突然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拆弹士兵正在检查她脖子上的装置,而就在这时齐枫眼前晃了一下,只见仍然穿着染血西装的极优性alpha半蹲下身子,先是仔细看了看齐枫和她脖子上的炸弹项圈,接着轻声道了一句“和演讲台上是一样的”,潜台词就是让齐枫不要紧张害怕。
齐枫梗着脖子不敢动弹,但红着眼眶看了一眼神情冷静的夏教授,小声问道:“阿嬴和你都没受伤吧?”
“没有,不用担心,他马上过来,”夏青抬起清明的双眼看了看她,随即又与一旁的士兵交谈了两句,里面专业单词有些多,齐枫没有听懂。
“场馆里的定时炸弹结构比较简单,你们身上的稍微复杂点,但是这些美国士兵有拆除经验,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再配合一下。”
说着,夏青站直身体,看了一眼演讲台下的徐长嬴,又看向齐枫沉声道,“我去和赵洋说一下。”
齐枫连忙点了点头,她眼巴巴看着夏青在一个持枪士兵的陪同下,向着眼中似乎要冒火的赵洋走去,心里不免又有些酸涩。
她终于强烈的感知到,现在和自己说话的“夏青”就是她真正认识的夏青,但是寥寥几言,居然在现实生活中相隔了近十年的漫长岁月,不知道他本人又是什么样的感受。
“她怎么样了?”赵洋神情焦急,不等夏青走近就大声道。
“没有受伤,身上的遥感炸弹是杜鲁门公司14年的产品,拆弹的美国士兵清楚原理,全部拆完需要10分钟。”夏青对着疏散人质的反恐士兵说了一句,对方显然很认他的脸,立刻向一旁让了一步。
赵洋似乎终于放心了些,他又看了一眼齐枫,哑声道:“我要过去陪她。”
“拆弹需要更安静和人少的环境,齐枫的情绪现在还比较稳定,在外面等她是最好的选择,”夏青的话并没有说错,短短两分钟里,好几百人质已经撤退的所剩无几,反恐小队也在押送了恐怖分子之后撤走了一半。
整个会场里很快只剩下了拆弹部队,演讲台上也只有劳拉、徐长嬴和蔡司,以及其他三名反恐小队的士兵,所有的不必要的人员全部被撤走了。
虽然说是情况趋于安全,但毕竟是随时可能爆炸的高危场所,任何无关人员的滞留都会平添无故的伤亡,而且很明显一直拦着赵洋的士兵也是要撤离的,现在为了他也被迫还站在观众席上。
“好,那你和徐长嬴什么时候走?”几秒后,赵洋终于松了口,他又看向站在演讲台下的那个黑色身影,眼中同样闪过一丝担忧。
“我去找他,也立刻离开,这里需要全部交给这些拆弹士兵,”夏青抬起眼,眼底流露出坚定和冷静之意:“引爆器已经被控制了,我们一起在外等候齐枫就好。”
赵洋转过眼看向垂着脑袋的齐枫,最终还是攥紧了拳头,张了张口,点了点头,“好。”
与此同时,在重新变得空旷的演讲台下。
“你说我是在酒店房间偷听的?”
徐长嬴脸色森冷,死死盯着一脸颓丧的康奈尔。
康奈尔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原本怨毒傲慢的神情也随之消失了,他的眼中浮现出了一丝茫然和慌乱,随即他紧紧地闭上了嘴。
拆弹士兵也已经赶到了演讲台上,此刻正在2人一组地分散在5个人质身边,开始了紧张地拆弹工作,康奈尔先是被与一个IGO的法国理事拷在一起,但那个法国老头的情绪比齐枫等人要更加崩溃,此刻正浑身抖成筛子。
没办法,劳拉指挥一旁的士兵将康奈尔和霍尔的手铐解开,将这两人单独拷在一起扔到一边。
蔡司此时也意识到了徐长嬴的脸色不对,他立刻向前迈了一步,用眼神询问了一下他,但徐长嬴只是紧紧盯着康奈尔,他的目光宛若锋利的刀刃,以至于身为AGB一级警督的康奈尔都感受到了难以逃脱的压迫感。
“我刚刚就感到疑惑,为什么你的态度转变的那么迅速和突兀——如果你真的如此惧怕背叛的信息被泄露,那么你应该在蔡司赵洋他们逃出清洗中心时就主动投降,为什么要等到我与你对峙?”
康奈尔脸色铁青地看着beta,硬着头皮冷笑一声:“当然是因为接到了消息,可能知道情报的你已经死亡了,对了,现在想来,那个电话还是你打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