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突然的变故实在太过突然,让在场众人几乎都反应不过来。一时之间,只觉得谁说的都有道理,又觉得谁都在撒谎。
有胆子小修为低的,便索性趁着混乱,悄悄离开了广场。想留下来看戏,也要掂量掂量自己会不会被波及。
宋淮之左瞧右瞧,见有人离场也疯狂心动。但因为他们在龙族的席位里,贸然不能动,便只能眼热。
一把抱紧怀里赤羽,还不忘顺手扯住了江岫白,就连装有赤练的御兽袋都用无相拴紧了些,确保所有人都在手上。
“狐无忧,要是打起来,你跑的出去吗?”宋淮之凑近狐无忧,小声道:“我觉得今天是肯定要打起来的。我们现在老弱病残的,还是别掺和,出去等算了。”
龙族的人自然是不可能走的,宋淮之便想着将狐无忧拐出去,好歹他战力完备,不像自己和江岫白,皆灵力空空。
“老弱病残?”狐无忧斜了他一眼,“你说谁?”
“老。”宋淮之毫不客气的指了指他。
“弱病。”宋淮之指了指自己和江岫白。
“残。”举起怀里的赤羽,十分顺手的塞进了狐无忧的怀里。
“这小肥……小肥狐狸哪里残了!”狐无忧好好一个风华正茂的大美狐,向来只被人夸赞美貌,何曾被人说过年老?简直恨的牙痒痒。
“没了翅膀,可不就残了。”宋淮之睁着眼说瞎话,“别打岔,你能不能带着我们跑出去?”
“你也太看得起我了吧,我区区一个炼虚期,若真刀实枪的死战,我连你男人都不一定打得过。”狐无忧翻了个白眼儿,掂量一番赤羽,叹气道:“再说了,就算我能跑,也带不了你们两个大活人,顶多把赤羽带出去。就这,我还嫌占地方呢。”
“哦,那你还是还给我吧。”宋淮之果断把赤羽从他怀里抢回来,“算了,我们一家子死也要死在一起。”
江岫白闻言,默默握紧了宋淮之的手,显然对他口中的一家子十分喜悦。
“别动。”宋淮之偏头瞪了他一眼,“这么严肃的场合,别偷偷借机摸我手。”
江岫白勾唇,趁着利用美色让宋淮之晃眼的瞬间,悄悄用手指勾了勾他的手心。
“之之说我们是一家人,我很开心。”
宋淮之忍着手心的痒意,抽又抽不回来,只能磨牙低骂道:“江岫白,我怎么以前没发现你这么不要脸呢?”
“宋叔教的。”江岫白眨眼,淡色双眸满是无辜,“讨道侣不能要脸。我师尊当年也是这般死缠烂打的。”
他们这里气氛还算好,场中的气氛却凝固到了冰点,却又像是爆炸的临界点,一点就炸。
那台上的凤钰面色惨白,在凤荷的逼问下坐立难安,半点都撑不住场面。这样的神态,也让一些本就在二者之间摇摆的凤族逐渐偏向凤荷。
“他这般心虚,显然是怕了!”凤荷一指凤钰,声音又尖又高。
“你说你是凤钰,那你便上前来,来将这滴凤血吞下。我警告你,若无血缘强行吞噬,可会引火烧身,神魂俱灭,死无葬身之地!”
声声如雷,将那凤钰吓得甚至从座椅上滑了下来,瘫软在地。他顾不得其他,强行吊着一口气冲下高台,便一屁股跪坐在地上死死抱住龙逸尘的腿。
“我不要吞血,我不要死!尘哥哥救我!”
“废物,白瞎了我救你一条性命。若你没有被轻易吓破胆,怎会露馅。”龙逸尘一脚踹开了他,怒道:“那是钰儿的称呼,你也配如此叫我。”
“哈哈哈哈。”凤荷扬天大笑,神态癫狂,涂着豆蔻的长指甲几乎要戳在龙逸尘脸上。
“龙逸尘,你不是最爱凤钰的吗?若他是凤钰,你又怎会如此待他?”凤荷说完,又看向瘫坐在地上的假凤钰,阴阳怪气挑拨道:“你可别听他瞎说,就算你面子上撑住了,也会因为吞下血液,爆体而亡。他呀,根本不把你的命放在眼里。你不过,是一颗棋子。”
“不,我不要做棋子,我也不要死。”那假凤钰吓的缩成一团,用手撑地连连后退离开二人后,才抱着自己拼命摇头。
红色羽毛逐渐在他身上浮现,几道红纹也攀上惨白的脸。
“原来,是只朱雀啊?”凤荷一眼看破他的真身,嘲讽道:“哦,半妖半人,难怪空有一身朱雀血脉,却还只是个灵兽。”
“龙逸尘,你拿只半人半妖的朱雀来,就想鱼目混珠,掌控我凤族?是你蠢,还是将我等都当做傻子!”
她转头,冲着呆愣在高台上的凤族训道:“一群蠢东西,还看不出来这凤钰是个假货吗?还不快给我滚过来!”
台上凤族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先叩拜假凤钰的那人挺直了腰杆,坚定道:“就算他是假的,我们也绝不会再与你这弑师杀兄的疯子为伍。我凤族,宁可无王,也不能被你统率。”
“好!好一句弑师杀兄!”凤荷怒极反笑,目光阴冷,“不开眼的东西,既然给脸不要脸,那就都去死吧。”
赤焰滔天,火势如海,遮天蔽日。
由凤凰尖鸣为引,汹涌的火海铺天盖地的冲着那台上凤族而去。
“动手!”龙逸尘一声令下,龙族数名大乘期齐齐动手,引动天地水汽,汇聚成滔滔大江,狠狠冲向那片火海,化作升腾的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