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人都有犯了错再弥补的机会,可我只能逃避,逃得远远的。我会生气,这是因为我不知道有什么样的态度才能更好的解决。」
「因为我差点被一个男人qj」,周行川说着又去观察谢揽风脸上的表情,不出所料,小孩的眼睛里全是震惊,「是不是听起来很糟糕?」
他现在只庆幸,那个时候自己的反应快,就算拼死也要逃出去。
太庆幸了,自己似乎保全了那点儿无人在意的贞洁。
「我只庆幸那个时候我跑得足够快,如果我真的失了理智,在不情愿的情况下,被一个第一次犯错的人推上了绞刑架,他会让我的身心全都死亡,就算我爱上了你,我也不会再想靠近。」
都说如果想要一段感情长久,就不能把自己心底拿出最敏感最弱的伤拿出来。
因为对方不一定是真正的爱你,你也不知道他爱你的程度到底几分真假。
可是即便是假的,周行川也甘愿相信他。
就像是溺水的游泳者,他明明学习会了全部的技能,在游泳池的时候,从来不会出现任何的意外,可是一旦真正运用到他原本会得心应手的场面,所有的一切都开始变得糟糕透顶。
在他开始肌肉酸软,四肢无力,湖面下被隐藏细长的海草像是绳索一般,紧紧的箍住他的脚踝。
他被那海蛇一般的触感刺激着神经,慢慢的坠落,也会猛然死死的陷入泥中。
口鼻被封紧,眼睛被糊上,耳朵被紧紧地堵住,他的五感尽失。
光在哪儿,有没有人在呼唤他,他还能不能呼吸到新鲜的空气,他又怎么活下去?
这些问题他一概不知。
太压抑了,压抑到他很难,真正的回过过头来,再去看曾经困住他的这些事情。
可是这些曾经把他所有的灵魂,削减的事情,什么时候开始变得不那么重要了呢?
好像只是短短的半年前那个他们出狱时的烧烤地,一起出门买菜时满天的鹅毛大雪簌簌地落在两人头上,又或者是元旦使那一刹那的心疼,在新年当天,演变成了完全不一样的情绪。
他本来只想把谢揽风当孩子的。
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份感情就变了质。
但他又不是一个只会被情感趋势折走的人,理智的告诉他,这些情绪不能外泄,可是碰到了真正喜欢的那个人,所有负面的消极的都会转化成委屈。
委屈的要命,委屈的只想哭。
明明早些遇见你,我就能不被这些糟糕的情绪死死的缠住。
可这似乎又是上天的旨意,经受了那么多苦难,才给一颗好果子让人尝尝。
所以他又遵循着自己的本能,将那些极致压抑的情感一点一点的拨出来给他看。
既然他的爱人想知道,那他就让他知道。
「其实我是一个很糟糕的人。」
周行川说,「我原本一点都不想卷入我们家的纷争。他们想掌控我,可是找不到我的软肋,他们觉得你是我的把柄,觉得将你控制,便能成就他们的胜利。」
「其实他们的感觉没错,他们和我有天然的血缘关系,所以比旁人都要更加清楚我身上的劣根性,因为这是他们也所具有的。他们知道我不可能放任你一个人,所以就生出了一些不该有的想法。」
「我没有在报复他们,我只是在做一些我该做的事情。」
「我讨厌许平,刚开始只是因为他总爱瞒着我一些事情,也从来只把我当孩子看,觉得我对他造不成威胁,后来是因为他把手伸到了zlw,所以我让许念收取了他公司偷税漏税的证据,他确实不是一个好人,他手里所掌握的黑色产业多到离谱,所以绊倒他其实很容易。」
「可是不知道是哪个环节出了纰漏,他似乎反应过来了我的敌对。在我打比赛的这些天,他竭尽全力的反扑,导致我前两年所做下的所有铺垫全部打了水漂。」
「不止这些。我真正的亲生父亲早就死在了国外,我的母亲算不上病死,站在我现在的年岁回头看,四五十有八九,也是因为商业纠纷,或者是家族利益,又或者是那些所谓的钱权而死。」
许多年前,在事情发生不久以后,有人告诉他,这些伤疤在许多年之后就会被自行的埋没。
其实不是的。
人在向上走着,伤疤会自行爬上来。
又或者死死的粘附在他的身上,从脚腕处,像一条带着毒的蛇长长的将整个人死死的圈住。
当他似乎有一点偏好迹象的时候,那锋利的毒牙便会在他的脖颈上白咬一口,刺激着他的脆弱的神经,麻痹着他最后一点的理智,然后自我倒退。
「其实我不在乎我父母的死亡,冷血吗?无数人为我辩解说那是因为我还小。可是我只知道,我也并没有从他们那里当中获得多少爱,所以我就算长大,也对那些所谓的死亡不感兴趣。」
「可是现在,我不能不在乎,因为我不能一直被他们欺负,否则总有一天,我现在所热爱的,现在还拥有的,都会被他们一点点的蚕食。包括zlw,包括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