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崔黛归被一声尖叫吵醒,睡意朦胧中她翻了翻身,又沉沉睡去。
翌日一早,却听闻崔御鸾病了。
昨夜几乎半个长安城的郎中都被请来,人一趟一趟往蘅芜苑中去,折腾得几乎整个府上不得安宁。
听说是半夜受到惊吓,中了邪。
崔黛归听到时,只冷笑一声,活该她遭此报应。
昨日在青云观中,若她与张乐容当真遭人侮辱,那等着她们的,只怕比死还难受。
虽不知具体发生了何事,但此事她却不打算贸然揭发。
毕竟元氏当家,自己提了也未必能将她如何。
崔黛归掀开茶盏,轻轻喝了口,茉莉的清香在唇齿间溢开,她满足地呵了口气。
她要就这般岁月静好地活在崔御鸾面前。
让她不安,让她惶恐,让她坐卧难安。
让她不知在哪一日,就会遭到报复。
崔黛归静静等着,还未等到一个彻底报复崔御鸾的机会,却迎来了花朝节宫中宴请。
前世她在元氏面前做小伏低许久,将自己晒得面色蜡黄暗沉,才被元氏带去宫中。
去衬托崔御鸾的妍丽脱俗,去做一块合格的垫脚石。
但如今不同了。
她不想入宫,崔贵妃却点名了要她入宫。
她不要所谓尊贵的前程,没有再匍匐在元氏母女脚下,却反倒获得了更大的力量。
真是世事弄人。
崔黛归在府前登车时,并未见到崔御鸾的身影——她竟称病不去了。
前世她可是在这宴会之上,一曲琴音震惊四座啊,二皇子还为其赋诗,羡煞旁人。
也是在此次宴会不久,她便被赐婚二皇子。
这一次她竟愿意放过如此良机,可见病得不轻。
崔黛归坐在马车上,心中却并未多么畅快。
比起崔御鸾如何,她更不想让自己再度卷进这纷扰不休的深宫之中。
她更不想看到嘉帝那张令人作呕的脸。
倒是前面马车上的元氏,掀开帘子看一眼后头,神色愈发冷寒。
元嬷嬷在旁边看着,伺候得愈发小心。
她跟着元氏入宫多次,只有这次元氏的脸色是最差的。
“鸾儿床上那两个畜生,当真不是她丢的?”
元氏咬着牙冷冷问道。
元嬷嬷哪敢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