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也包括陵子游。
他堪堪避开许多刁钻苛刻的法阵,费心竭力t绕出时,身上已经出现了几处伤口。
“没想到小九还会这些本事……”陵子游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在阵里看见雪白的鹤羽时,他心下便了然是出自谁手了。
只是随之而来的是失落与酸拧,在清蕴宗时,他可没见过小九展现出这些。
“难不成又是因他学会的……”陵子游脑子里已经浮现出玄露是如何因为沈宴淮受苦的了,他的小九,他从小宠大的漂亮小白鹤,一起玩乐一起吃喝,怎么就要无端受这么多的累?
想到这,陵子游摸了摸怀中的灵器,更是坚定了想法。
上一次探查,他们已经对魔界有了大概的了解,加上曾经宗门对魔界地形画有舆图,此次过来并无多少障碍。加上陵子游强于常人的记性,他甚至能开辟一些无人知道的小路,由此躲过周边巡查的魔修。
就这样,陵子游来到了距离魔殿不过数百尺的地方。
但再往里,就进不去了。
即便站在外围,他也能感受到这里的阵法不是其他地方可以相媲美的——危险。
仿佛飓风席卷冰霜,每一根神经都叫嚣着远离,这是他游历多年培养出来的直觉,不能不信。
陵子游警惕地在外围探索,这里大树遮天蔽日,很多时候都看不清远处的景象,但在下一簇枝叶空隙出现之后,他看见了正往边缘走来,怀中似乎还抱着什么的雪衣少女。
陵子游面上一喜,刚想开口,又把话咽了回去。
他按捺不动,屏息观察周围确定没有人迹,直到少女走出阵法的范围,与他仅剩咫尺之遥。
“小九。”
他终于忍不住唤道。
听见动静的玄露吓了一跳,往声源处望去,眼底满是警戒。
树下,陵子游长身玉立,穿着问剑峰特有的白色衣袍,背上露出一截墨绿的剑柄,上面雕琢的青蛟在光下熠熠生辉。但很显然,不是她见他常背的那一把。
对方笑着,朝她挥了挥手,仿佛不知道自己来的是哪。
玄露面上的冷然褪去一些,却显得更加复杂,仍在戒备的范围之内。
被用这样的目光望着,陵子游纵然再不想在意也忍不住了,他的笑容收敛起来,手渐渐垂下,沉静地站在那里。
气氛一时如西落的斜阳,无比窒息而浓稠。
玄露凝视他许久,终于转过身来,一步一步走近,“你不该来这里。”
陵子游说:“我说过,等我回来。”
他这时才看清,玄露怀中抱着的是一把纸伞,黑白赤红,犹如一只合拢的鹤。
又是从未见过的东西,这模样……是伴生的法器?陵子游猜测着,再度将注意力转移到眼前。
现在,这双眼睛里面只有他的身影。
陵子游不由得欢欣了一些,唇角弯起,但相比而言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于是他再度观察了一圈周围是否无人,快速地说:“现在跟我回去还来得及,如今的魔界太过危险,或许再过不久就要再次崩乱,小九——”
雪白的亮光骤然闪过,冰冷刺骨的东西在皮肤上留下难以忽视的触感,被滚烫的液体包裹起来,又随着温度散去变得沁凉。
陵子游瞳孔猛然一缩,颈间的刺痛在这一瞬放大了无数倍,唇边的弧度就此消散。
不知何时,那把纸伞反手间已变成一柄利刃,抵在陵子游脆弱的脖子上,刺破皮肉。
玄露抬起眼睛,幽冷的眼眸如同雾霭迷蒙的寒潭,映照出青年脸上的怔然与受伤。
“我也说过,这一次,绝不会手下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