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太子八月底中毒了。
“不丶不不,不回来。”陈婉回道,“孤不见她,让她别胡闹。”
“那便按母后的意思。”江见月也不深究这话题。
陈婉频频颔首,“孤来回信她,让她不许扰陛下。”
江见月笑了笑,挑眉给陈婉添茶,“想必母后听说了,长生见好。这孩子醒来念叨祖母,所以这才冒着天寒地冻,请您过来陪陪她。”
陈婉同长生的接触,多来都是节庆宴会上,私下压根没有相处过。然江见月这般说,她亦不敢推辞,只道,“那孤去瞧瞧他。”
江见月陪她入内,两炷香后,宫人来禀,丞相来了。
江见月道,“朕同苏相有公务要论,劳母后守一守。”
陈婉再怎么深宫不闻事,苏彦谋逆这样大的事总也有耳闻,这会见女帝神情,听她口中“苏相”,只觉诧异又疑惑。许是孩子见好,缓和了情意,她不敢多言,只道了声“陛下安心”,遂孤身留在榻畔。
江见月隔窗看风雪中走来的男人。
这个速度,当是策马而来。
且是快马扬鞭,才有可能是雪不染鬓,衣不湿浸。他爱孩子,她从未怀疑过。
“不必虚礼了,去看看他吧。”江见月先开了口,又命宫人去请太后出来,道是雪天路滑,请她早些回去。
“太后?”苏彦疑惑道。
江见月一样地话术告知,又道,“孩子病了场,许是胡话,但他说了,朕自然满足他。”
她揉着太阳穴,一双杏眸欲合未合,一看便是心力交瘁的疲乏模样。
“朕乏了,去补个眠。”她喘出一口气,看向苏彦,“你一人,能顾好他吗?”
“自然可以,前头我独自照顾他许久,你去歇一歇。”
“好。”她擦肩从他身边过。
论前头忽如论前世。
仿若前事从未发生过。
各怀心事,竟默契地一起缄口。
殿中剩苏彦一人,长生睡得安静,他过来偏殿问了方桐和齐若明两句,两人皆道确有缓解之态,当是针灸和灌药的法子起效了。
苏彦难掩欢喜,重回榻畔,忽觉一切都是值得的。
他握着孩子的手,低声道,“往后你阿母会有无上权力,再也无人敢轻易算计你们……”
“……阿翁!”孩子似有些醒了,迷蒙中看见他轮廓,露出一点笑意。
苏彦心头发烫,只按照方桐的医嘱,又喂了孩子两口药,看他安静合眼。
有好多话要说,但又不知从何说起,到最后只是拢着一双小手,握了又握。
是他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