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阿灿喘着气,竟是眉眼含笑,“是药丶这回背部的药选对了……您午后前脚刚走,太医署的解药便成了。如此永宁侯服了鸩酒试了一半的药,方才丶方才徵兆有所好转,这会太医署正给殿下用呢!”
“如此待禁军过两日把犀牛角带回来,便能多配些,殿下就可以彻底解毒了。陛下高兴,让我来这处候您,早些让你知道……”
阿灿一路边走边说,然苏彦脚下生风,她根本追不上,说得气喘吁吁。更是一个踉跄撞在骤然止步的男人背上。
已经到了椒房殿寝殿,苏彦堪堪立在门外,步履艰难。只见榻上太医令们都围在榻前,小儿又在抽搐,衣襟床褥都是血迹,这会一个挺身,便又吐出一口血沫。
【若是当白沫化作血沫子,便是毒入脏腑,回天乏术了。】
他踏入殿去,静坐在一旁的江见月向他转过身来,抬起虚弱眉眼望向他。
无助又迷茫。
她苍白的面庞上,被溅了许多血,开口轻轻唤了声“师父”。
这么多年了,悲喜忧惧最浓烈时刻,她还是最喜欢唤他师父。
她想,她的师父,总能帮她解决一切困厄,带她看见明光和希冀。
作者有话要说: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88章
椒房殿中,即便所有人都意识到,自八月底中毒起在救治了数十日后,太子的病情还是走向了最坏的境地。但并没有人点破,也无人敢开口戳破。
莫说救死扶伤的太医令们,就是江见月和苏彦,都没有问“眼下太子如何了”这种类似的问题。
只有在寝殿一刻长久的对望凝视后,江见月突然起身走向床榻,对着方桐和齐若明启口。
她神色有些慌张,有些敬畏,对着两人道,“你们好好治啊,朕什么都有,什么都可以学……”
她说完,又转头走向苏彦,拉上他袖角,“朕还有师父,方桐,当年丶当年长生就只有朕一人,现在师父也回来了!”
她回首又看苏彦,双手攥紧他袖摆,抬起的眸光中一如那年渭河畔初遇时,含着一样的渴求。
别让她冷,别让她痛,别不要她留她一人。
她望着苏彦,便是背对着长生,避过了小儿的痛苦,满身的斑斑血迹。
苏彦觉得这个位置特别好,血腥只在他眼里,而她在他怀袖里。
但现实总是要面对的,乃两日后,禁军带回犀牛角。派去了一千虎贲军,将荆州之地屠了半个犀牛群,带回十二对完整的犀牛角。
问,还要不要再配解药?
江见月这两日都没有合眼,只愣愣看着罗列在眼前的珍稀药材,一个劲点头。
要啊!
为何不要?
她还笑了笑,原是想到了一件自豪又开心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