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臣知道的都与你说了。请您也答应臣,以后莫再问您阿母有关你阿翁的事。她不爱提他,您就不提,好吗?”苏彦提着一口气,将话说完,只觉浑身散架,虚汗渐生。
幸得小儿乖巧,听话点头。
滴漏声响,苏彦退身离殿。
他撑伞走在风雪中,泪如雨下。
作者有话要说:
我来啦~
和宝们说一声,老太太目前还好,但是需要陪床,我是看起来最闲的人,所以就陪的时间多一点。所以我要初九才回自己家,这段时间里,我就不定期更新了。等初九后恢复日更。下一章在明天晚上。
另外上一章结尾200字微修,稍有不同,建议回看。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7章
“师姐当真生气了?”石渠阁内,十六岁的少年已经是长身玉立,姿容清隽,尤其一双桃花眼,含着一层早春薄雾。
美则美矣,惑人却又拒人千里,仿若只为一人而生。
“是的,祭酒。”来回话的宫人名唤容沁,是陆青走后由阿灿提拔起来的椒房殿掌事宫女。因会识文断字,平日里同方贻偶有接触,一来二去倒也熟络了。
“可知缘何生气?”方贻整理完最后一卷《尚书》,搁下笔,起身往窗前站去。
连绵一个时辰的大雪,混着前头还未消融的残雪,这会屋檐地面又都白了。他推开窗牖,任风雪扑面灌入屋内,只为能够将椒房殿一角看得更清晰些。
多少个独自在这处修书的日子,累了,乏了,他便临窗而立,看椒房殿的轮廓。
那里住着他的师姐。
“具体不知,但左右是同苏大人有关。一来陛下这日是一人先回,苏大人后脚才到的。而苏大人走之前,在陛下寝殿前站了好一会,婢子守在廊下,隐约见他眼眶都红了。”容沁随在方贻身后,被迎面而来的风雪吹拂,忍不住瑟缩。
偏方贻纹丝不动地站着,心中盘算,自十二月初至今二十馀日里,这是师父重入椒房殿后,师姐头回生气。这个时辰闹矛盾,距离除夕仅剩□□日,师姐那样大的气性……前两年除夕宴结束后,他都去椒房殿陪过师姐,虽然师姐并不需要人陪,只合门一人哄逗小殿下。但他在内寝廊下守着,总也没有旁人,投在窗牖上的是师姐一人的影子。
方贻看了眼身边打着寒颤的人,伸手合上窗户,却没有收回手,在上头慢慢细细地摩挲。未几,眼底这月来积攒的阴翳一点点消散开去,嘴角扬起弧度,桃花眼干净如外头还未沾染地面尘埃的白雪。
暮色上浮,这晚他同容沁一道去的椒房殿。
殿内,方桐正在给长生切脉。江见月隔案坐着,手中把玩着七巧方,拼凑的是方才长生告诉她的今日苏彦教的图案。
这会见他来,微一抬眼,“天黑雪路,可是来接你阿翁的?”她说着话,目光还在七巧方上流连,思忖这么些图案,幼年也没见他陪自个玩。
方贻行礼应道,“容沁姑姑过来督促臣修书的进度,臣多问了两句,听闻陛下日暮时分还歇着,恐龙体有恙,方过来看一看。这个时辰,顺道也可侯一侯阿翁。”
方贻看一眼父亲,目光又重新落在江见月身上,“陛下可还是后腰酸痛?”
“是有些酸疼。”江见月拼完最后一个图,推给长生,捏了捏他面颊,终于转身坐直了身子,一边捶着后腰,一边抬眸扫过殿中的少年,对他展颜。
“陛下,殿下脉象尚可,虽弱了些但还算平稳。近来落雪天寒,还是同往常一样,千万保暖,其馀药量和推拿皆不变。”方桐切脉的手从长生腕上收回,馀光扫过自己儿子,恭声道,“陛下后腰酸疼近些日子没有缓减些吗?”
“老样子了,左右不是很厉害。朕不去想它,便也少疼些!”
“不应该啊!”方桐皱着眉,嘀咕道,“难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