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去安排!”这样的要求,苏彦没法不应她。
如此,女帝重回朝堂,一个月里朝局呈现新气象。
首先是内史苏瑜被封承光侯,其母温似咏被封两千秩溧阳夫人,位比九卿。
其次是温门子弟中的任命正式颁布,四位被提拔为六百秩校尉,原在文职的十二位被调选为五百至一千两百秩不等的武官,现于苏瑜手下任职,半载后入女帝直属禁卫军。
最后是丞相苏彦八月赴荆州,调任荆州牧,兼管豫丶衮二州,为三州总辖,位同三公,依旧享丞相禄。
而在女帝大婚盛宴前,丞相的抱素楼先开宴,乃离京别宴。
自是往来同僚姻亲无数。
因女帝亦往,为安全起见,亦为温门子弟初上任考虑,苏彦将宴会分了两场。绝大部分宾客都安置在了午宴上。
晚宴时,只余朝中部分同僚,统共二十馀人,一殿尔。
清幽安静。
江见月来时,暮色已经降临,天上新月如芽。
诸人行礼跪拜。
江见月也没有多话,行至苏彦身边,将他扶起。
只将满殿群臣扫过,笑问,“内史呢?”
朝臣们掩声失笑,心道少年女郎情意来去如风,这会就开始念及未来郎君了。
苏彦请她上座,回道,“今日臣宴请,内史执掌京师安全,陛下又出禁中,他这会正在巡防。”
江见月走来正座,却没有落座,只扫向外头,又回想来时长街各要塞值守的官员,确乃都是温门子弟,很是用心。
遂笑着嘀咕,“内史虽掌治安,然巡防之类,又何须亲往!”
话落,只举杯同诸臣共饮。
君臣互敬饮酒毕,各自落座。
外头中贵人带宫人入内,给诸人斟酒。
“此酒乃宫中久藏的折柳酒,朕以此敬苏相。”江见月起身,行至苏彦身前。群臣随她一道站起。
柳条折尽花飞尽;借问行人归不归。
她没有问他归不归,咫尺的距离,她持酒盏问,“悔不悔?”
声音很低,但足矣听清。
苏彦看着盏中玉液似琥珀,映出她容颜,默了许久方将气息压平,“不悔。”
杯盏相碰,洒出酒水几许。
少年女帝笑而仰首,一饮而尽。
但愿你永不言悔。
诚如江见月前头所言,她来此只一杯酒足矣。故而,这一盏酒之后,她未曾久留,起驾离开。
然翌日晨起,朝会上,却缺席了许多官员。
从丞相到廷尉到京兆府尹……细辨昨日赴抱素楼晚宴的群臣都不曾上早朝,女帝亦是抱恙在寝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