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温一天比一天暖,羽绒服终究是裹不住这逐渐升温的时光,被搁置到一旁。
午后,阳光穿过窗户,在更衣室洒下一片片斑驳的光影。
手机屏幕在阴影里亮得刺眼,林煦盯着夏漾发过来的消息:"我有点事出去处理一下,你结束了就先回家,还记得地址吗?进户门的密码锁是626262。"
他眉头微皱,快速地在屏幕上敲下回复:“去哪啊?”
等了一会,不见她回复。心底那股不安的小火苗又窜了起来,七上八下,搅得他心烦意乱,他重重地合上柜门,转身离开。
江念薇裹着薄荷色训练服滑来,鼻尖凝着着汗。
"林煦,昨晚的事……"
KTV包厢,林煦推门进来,上身穿着黑色高领毛衣,江念薇的目光紧锁在他身上,眼神逐渐迷离。
林煦只是神色淡然地瞥了她一眼,随后坐回角落里。
江念薇带着三分醉意起身,踉跄着撑住点歌台点歌,液晶屏蓝光爬上她的珍珠美甲。
"天色是有点暗,气氛是有点蓝,皎洁的月光显得特别亮……"江念薇伸展手臂,开始唱歌。
被陈竞宇的嗓子折磨许久,好不容易听到一首能在调上的歌,林煦抬起头瞄了她一眼。
就是这不经意的一眼,给了江念薇巨大的勇气,对着林煦大声喊:“林煦,我喜欢你,你能做我男朋友吗?”
林煦重新低头看手机,面无表情。
江念薇的笑容瞬间凝固,第一次表白就遭到无视,心底怒火中烧。可她骨子里的骄傲不允许自己在林煦面前失态,只能强装镇定继续唱歌。
她一直觉得林煦冷漠又神秘,每次见到他,心就不受控制地狂跳,没来由地紧张。昨晚,她真的决定跟林煦回家,只要他愿意,自己做什么都可以,可惜,林煦不愿意。
林煦的视线越过她发顶,盯着穹顶天光里浮动的灰尘。想起夏漾来做刺青时,从浴服上抖出来的灰,唇角一抬,低声说:“你以后少喝酒。”
江念薇的心跳突然加快,脸上的红晕愈发浓重,她低下头,声音小得如同蚊子嗡嗡:“好,听你的,以后都不喝酒了。”
林煦这是,在关心自己吗?
今天是气膜馆开馆的最后一天,上冰的人不少,看台上的人更多,林煦不经意扫向看台时见到角落里坐着的夏漾,正笑着朝自己摆手。
心底的阴云忽被一束天光劈开缝隙,唇角不自觉地上翘。
夏漾陪他回刺青店拿换洗的衣服,他从抽屉里拿出一直没被她“赎”走的耳钉,径直走进洗手间,站在镜子前,将耳钉穿进刚养好的耳洞里。
夏漾侧身抵住门框,声音带着蜜般:“女生款戴着不娘吗?”
“不觉得。”
孔雀石在镜前灯下泛起幽绿的涟漪,像懒猫的眼睛,在他眼里,好看极了。
夏漾心里一暖,忽然欺身上前,温热的指尖掠过耳垂,将右侧的绿色星子摘走,顺势戴在自己的右耳上。
她歪着头,对着镜子里的林煦眨眼,俏皮地说:“这样,就不觉得娘了。”
林煦的手掌不受控制地环过她的脖颈,指尖陷入温热的颈窝,呼出的气息在镜面上留下白色的水雾,他开口问,声音沙哑:“夏漾,我们现在到底算什么关系?”
“你觉得呢?”夏漾试图挣脱他的亲昵举动。
感受到她的抗拒,林煦眸光瞬间一沉,伸手猛地捏住夏漾的腰,手臂发力,将她轻轻一提,落到洗衣机上。又向前一步,扶住她后仰的腰,膝盖挤进双腿之间,尽可能地凑近她:“恋人?”他轻轻吐出两个字,带着灼人的热度,像负罪的人在等待一个审判。
“亲过就算恋人了?”夏漾语气里带着诧异,伸手勾他的下巴,嘴角突扯起一抹坏笑,“你跟赵升的外甥女也亲过。”
“那怎样才算?”抚在夏漾腰上的手不自觉地用力,两人的身体几乎贴到一起。
他只觉得身上仿佛有一团火在燃烧,烧得他浑身难受,烧得理智在一点点地溃散。
他心里清楚,自己完了,夏漾仅仅给了几句撩拨,就能让他彻底乱了分寸。
夏漾忽然伏在他肩膀上“咯咯”地笑,等笑够了,才抬起头,缓缓说道:“这么急着要名分?起码,要有个像样的表白吧?”
她扬着头,后背挺得笔直,即便她此刻身处狭小的卫生间里,却仍像个高高在上的王,等待她最虔诚的臣民奉上诚挚的爱意。
林煦转身走出洗手间,从背包里拿出软皮本,将里面剪好的侧影小心展开,放进两个正方形亚力克板之间,压好。
“剪完了?”夏漾凑到他身边,声音轻柔,温热的气息扫过耳畔,让他的心尖微微一颤。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