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掌柜在建康也有买卖。他不日即将北上,你若不尽早回去,恐怕会与他擦肩而过。届时,谁替你去收拾那教书先生?”她将一封信交给鲁娴,道,“你将这信给陈掌柜,他自有手段帮你。”
鲁娴倒是讨债心切,一口应下,接过信放好。
“你我还会再见么?”她问。
孙微看着她:“你是想见我,还是想见你那继子?”
鲁娴笑嘻嘻:“反正你二人总在一处,见他,便是见你。”
“此事万不可轻率。”孙微严肃道,“我说过了,这位子我迟早会还给你。到那一日,你我自会再见。”
鲁娴道:“你说五年,如今才过一年,还有四年之久。”
“四年转瞬即逝,要不了多久。”孙微道,“在这之前,你且不可再像过去那般轻信于人。否则这山长水远的,你出了什么事,我连个信也没有,更帮不了你。待番禺事了之后,你去寻一个无人识得的安稳之地住着,四年之后,再回建康去找我。知道了么?”
“知道了。”鲁娴看着她,忽而道,“我总觉得,你并非这世间之人。”
“哦?怎讲?”
“你凭空而来,又似要凭空而去。”鲁娴道,“就像这世间于你无所牵挂一般。”
孙微愣了愣,觉得好笑。
“我哪里无所牵挂了?”
“有件事,你从不曾告诉我。”
“何事?”
“你究竟为何要做这王妃?”鲁娴道,“我起先觉得,你是想图财,如今看着,却又不像。你这本事,图财的路子多了去了,又何必要将脑袋拴着,掺这豫章王府的浑水?”
孙微一时无言以对。
是啊,恐怕这世间,除了自己,不会有人能想得明白。
“日后,该你知晓的,总会知晓。”孙微道,“我不会害你,到时,我也自会践诺。”
鲁娴“嘁”一声,道:“你践不践诺也无妨,我看那建康的贵人们打打杀杀的,也不知哪天就丢了性命。没命享的富贵,还不如安安稳稳在岭南过一辈子。”
——
如孙微所料,鲁娴离开之后,司马隽又在村子里等了几日,仍不见鲁明归来,便启程北上。
衡山距离苍梧并不远。经由水路进入湘水,半个月后,司马隽和孙微便行至衡山脚下。
据鲁娴所言,庾逸居住在山上的书院里。
只是那山路崎岖,司马隽让孙微留在山下的村舍中。
孙微知道庾逸是个固执的人,为了著书,连性命也可以不要。
“那山上寒凉,世子见了灵虚公子,还是劝说他下山养病为妙。”
司马隽看了她一眼,道:“我自有主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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