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治是王磡的长子,他来这里,不是王磡的意思,就是太后的意思。
“他来做甚?”孙微问。
“荆州那边的消息走漏了。王磡已经知道桓熠想举兵,也知道了他如今桓熠昏迷不醒,打算趁火打劫,将荆州收了。”
桓熠这一昏迷,如同石子激出的涟漪,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事态变化,已然与上辈子大相径庭。
“王磡的消息倒是灵通。”孙微道。
“他们在荆州想必有眼线,”司马隽道,“要知道也并不难。”
这倒是。
孙微问:“他打算如何趁火打劫收了荆州?”
“用江州军。”
果然。
孙微道:“江州不是王氏的地盘,江州军岂是他想用就能用?”
“故而他向太后请了懿旨,还有五兵尚书的调兵文书。”司马隽道,“不过我尚未知晓太后的懿旨里,除了让我借兵给王治,还写了什么。”
孙微知道,朝廷向地方借兵并非易事。
就算有兵部的文书,到了州郡之中,胆敢置之不理的也大有人在。譬如几年前,朝廷曾向桓熠借兵,讨伐叛乱的流民,但桓熠根本全无回应,朝廷也无可奈何。在兵权之事上,地方向来大于朝廷,否则当初王磡也不必费尽心思地去打北府的主意。
所以,王治此来,除了兵部的文书,还有太后的懿旨。凭着太后是司马隽的祖母,司马隽总还是要听一听的。
“世子打算应允么?”
“不打算。”司马隽道:“无我准许,田瑛也不会给他一兵一卒。”
孙微放下心来。
“既然如此,世子何必回寻阳?”孙微道,“不若跟着褚将军一道去会稽,此事,世子可只作不知。”
“那王治怎么办?”司马隽问,“夫人莫非要帮我打他?”
“有何不可?调兵一事与妾无关,他就是跟妾说了也无用。”
“这便是我担心之处。”司马隽道,“太后的懿旨,只怕也与夫人有关。”
孙微诧异地看他。
司马隽平静地说:“我了解太后。她知道夫人如今对我重要,此番,恐怕也会让王治将夫人带走。”
孙微一时无言。
她也了解太后,这等事,太后确实做得出来。
“太后要将妾带走,便带走好了。妾在寻阳也待得无趣,正想回京。妾乃豫章王妃,太后就算有心为难,也要估计脸面,想来其实做不出什么……”
“不可。”司马隽即刻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