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你来说,是最重要的对吧——牧糍,你有在听吗?”
世界询问的声音反复出现在耳畔,牧糍晃了晃神,下意识地露出她最习惯的微笑。
“当然,我当然有在听啦。”牧糍说,“抱歉,刚才打了个盹儿。我们说到生意对吧,你又想和我做什么生意呢?”
世界说:“我刚刚说的是,这次生意,也是有关你的猫猫鱼的。”
一提到“猫猫鱼”三个字,原本困恹恹的少女忽然打起了精神。牧糍睁大眼睛,看着世界,一副从睡梦中被惊醒的模样:“你想干嘛?”
“放心,肯定不是什么坏事。”世界说,“我们之前的合作不是很愉快吗,我难道还会害你不成?这件事对你们,绝对是有百利而无一害。”
牧糍仍然十分警觉地盯着他,像恶龙警戒着准备潜入龙窟中盗窃宝藏的窃贼。
“你的猫猫鱼那么喜欢小宝石,为什么不送一颗更大的给他呢?”世界循循善诱道,“太阳权柄还远远不是极限,你不觉得‘传说’这个序列,和你的猫猫鱼更加般配吗?”
“我可以无条件帮你杀死不见寒,为俞尉施拼合成完整的传说序列。一笔稳赚不赔的生意,你不会不做吧?”
牧糍说:“我可不相信天下有白得的馅饼。你说你别无所求,我却觉得这么诱人的条件背后,一定存在什么阴谋。”
“能不能抛弃一下刻板印象啊,你把我想得太坏了。”世界说,“好吧,我坦白。我不提出任何条件,因为我想做的事,就是杀死不见寒。”
牧糍疑惑道:“你一直对他敌意这么大,为什么啊?他得罪过你?”
世界:“岂止得罪?简直不共戴天——杀妻之仇够不够深?”
牧糍吃了一惊:“看不出来,你还是个情种。”
“情种?第一次听见有人这样形容我,但搞不好我还真的是!”世界说罢,似乎觉得牧糍这话很有趣,自己先大笑起来。
好不容易笑够了,他说回正题:“我的诉求非常简单。不见寒死,让苍行衣变成我的人。至于权柄碎片、传说序列在谁手里,这些都无关紧要。”
“我甚至可以向你起誓,这个目的一旦达成,我就会立刻和你们停战,大家和平共处。到时候你们想在乐园逗留游玩,还是想办法离开这里,回家、回复苏市,或者前往其他地方,都可以,随便你。”
牧糍:“好优渥的条件呀。”
世界:“怎么样,心动了吗?”
牧糍:“但是,我拒绝。”
世界安静看着她,等待她解释自己的回答。
“说到底,权柄对我们来说不是一件必须品,有没有都无所谓。”牧糍摊开手,“你和不见寒、苍行衣之间的恩怨,是你们之间的事情,别把我和猫猫鱼搅合进去。”
“之前让我协助解决裴尧和霜傲天,我毕竟和他们不熟,答应了也就答应了。可不见寒毕竟曾经是我的朋友,你这个要求太过分了。”
“退一万步讲,他是乐园的创造者,你觉得我会相信他没有在这里留下任何后手或者杀招?只要我保持中立的立场,他也不敢把我怎么样。大家都是世间老玩家了,真拼起命来,谁干得过谁呢?”
世间沉吟道:“我还以为,你会很迫切地需要不见寒身上的星月权柄。”
牧糍:“为什么这么说,莫非那东西有什么特别之处?”
“因为俞尉施。”世界说,“你有多久没和他见过面了?”
牧糍看向世界的目光,骤然变得凌厉起来。
“别急着瞪我呀,自从离开森罗之林后,就没有再见到过俞尉施现身了。到底是他不想出现,还是……不能出现呢?”世界问道,“天使是纯粹的精神体权柄,太阳权柄更是概念级别的存在。万事全知,不死不灭,唯独可惜的是——他不具备实体。”
“现在的俞尉施,已经变成了一种唯心事物,他只存在于精神空间中,根本没办法再出现的你的面前。你触碰不到他,听不见他的声音,只能通过自己情绪和想法的幽微变化来感应他。对你来说,他就像是一个不存在于世的人一样,缥缈而遥远。”
“除非得到星月权柄,拼合成传说序列,用女巫权柄化虚为实的权能让他重新拥有形体,否则你永远不可能再和他相见。”
“和一个不存在的人相爱,你能甘心吗?”
“——猜错了。”
牧糍说。
不见寒一怔:“答案居然不是俞尉施?我还以为对你来说,没有比这更重要的了。”
“为什么总是想着用猫猫鱼来要挟我呢?你也好,其他人也好,似乎都是这么认为的。在你们眼里,我就是这么浅薄又容易被看透的人吗?”牧糍左右摇晃着自己的脑袋,“算了,看你猜得这么艰难,我放放水,给你一个提示吧。”
“我的确很喜欢俞尉施,但你也别忘记了,在身为他的恋人之前,我还有另一重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