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幽雨站在一旁,眼巴巴地看着楚天舒,“我也不知道,上官局长说,指挥部被拆迁户围了。”
楚天舒边说边招停了一辆出租车,他刚钻进去,苏幽雨也毫不迟疑地上了车。
这事还得从楚天舒与苏幽雨去了造纸厂和仪表厂之后说起。
等到他们走出了东大街之后,黄灿就从他小舅子的“高”楼上下来了。他先是窜到赵秀梅的家里,摆出一副街道干部的架势,假装关切地问道:“牛儿他妈,跟拆迁干部谈妥了?”
赵秀梅的儿子小名叫牛儿。她刚把楚天舒他们骂走不久,正在边生闷气边切大白菜,准备做晚饭的菜,听黄灿阴阳怪气地一问,气不打一处来,骂道:“谈妥个屁呀,你们这些jb干部,都是些硬不起来的玩意儿,说到正事儿就蔫吧了。”
黄灿听了,板起脸来说:“就你这态度,一辈子也别想谈出个结果来。”
赵秀梅把菜刀往菜板上一拍,叫道:“那正好,老娘我就在这儿住一辈子了,看哪个天杀的敢动老娘的狗窝。”
黄灿凶巴巴地训斥道:“哼,我可先警告你,耍泼解决不了问题的。你看看人家王平川,傻乎乎的还跟拆迁干部谈妥了,你为什么就不能好好谈呢。”
赵秀梅冷笑一声,说:“老黄,你又忽悠人吧,就那个王傻子,话能说清楚就不错了,还他妈能谈啥呀?”
“爱信不信,不信拉倒!”
黄灿气呼呼地说完,一掉头,背着手走了。
赵秀梅抓着菜刀,噼里啪啦地将菜板剁得震天响,剁了一会儿,想想又觉得不踏实,扔下菜刀,解下围裙擦了擦手,直奔东大街而来。
再说黄灿走了之后,故意走到鲁向东的门面房里。
鲁向东的脸上还红肿着。
黄灿走过去,看了看鲁向东的脸,连连摇头:“哎,我说向东啊向东,你惹谁不好,非要去惹那个楚天舒,你知道么,可是一个狠角色,关二爷关大强就是栽在他手里,现在还在号子里蹲着呢。你要是再敢胡来,我拿你没办法,他可是能收拾你的。”
鲁向东自然不服气,骂道:“狗屁!老子会怕他?他妈戈壁的,都是那王傻子下的毒手。”
“咝……”黄灿倒吸了一口凉气,摸着下巴自言自语道:“这王傻子怎么会帮他呢?莫非……”
“莫非什么?”
鲁向东站起来问。
“还能什么?”
黄灿望了一眼王平川的七层“高”楼,气呼呼地说:“你他妈的,连个傻子都不如。”
说完,又背着手走了。
鲁向东看看黄灿的背影,又看看那七层“高”楼,再摸摸红肿的脸,突然醒悟过来,跳出门面房来骂道:“麻辣隔壁的,这里面肯定有猫腻。”
黄灿出了鲁向东的门面房,迈着四方步来到了李德林家开的店面窗户旁,掏钱买了一包烟,用指甲挑开包装,又递给李德林一根,点上火抽了一口,叹口气说:“老李,你是国家干部,看问题的水平高。我这个街道办的主任,真的是里外不是人哪。”
李德林见黄灿照顾了自家的生意,又得了他的夸奖,心里喜滋滋的,顺口问道:“老黄,你家小舅子眼见着要发财了,你还发什么牢骚啊?”
“唉,别提了。”
黄灿一肚子的苦水,摇着头说:“老李啊,我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啊。”
李德林问:“老黄,你这是怎么的了?”
“我拼了挨老婆的骂,还在苦口婆心做我家小舅子的思想工作,没想到……唉,不说了,不说了,这年头,官当得大不大不重要,重要的是要当得是地方。算了,我这人芝麻官当的,丢人啰!”
黄灿说了这么几句话,又抽着烟,摇着头,背着手走了。
李德林听了黄灿这几句莫名其妙的话,十分的纳闷。
这会儿,赵秀梅风风火火地跑到了东大街,迎面碰上了正在冲着七层“高“楼叫骂的鲁向东。
赵秀梅和鲁向东的妈做过同事,打小就认识鲁向东,不过以前她对鲁向东花花太岁的行为一直看不顺眼,很少搭理他,今天见他在骂王平川的“高”楼,以为他知道些什么,便一把拉住了他,问道:“向东,你骂谁呢?你这脸是咋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