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内沉默了一会儿,虞代把目光从虞璇的脸上收回来。
她道:「宫中所有宫人都看见了,三妹一直呆在自己的宫中没出来。却在我去搜查你宫里的时候,发现了晕倒的三妹。」
「你胡——」
「三妹被何人所伏击,又为何晕倒在你宫中……你又为何拿了我的令牌,出现在秘道之中……」
「这些,不难猜测。」
虞代声音不大,音色也不沉,「姐姐一向喜欢南莫国摄政王所着的策论,把它看得比自己生命都重要。」
「可我刚才去搜姐姐的房间时,却什么都没发现。」
「别说策论了,非我国书籍都被清空了。」
「在这个时候,只要证明是有人利用地牢中的匪徒诬陷你,姐姐就什么事儿也没有了。」
「对么?」
「三妹会在你的房间里,是因为你知道母皇相信的人是我,已经开始怀疑你了——所以,你找了三妹,而不是我。」
宛碧淑又在此刻问:「那金令牌一事又作何解释?怎么看,都应该是按照大公主殿下所说,您把令牌交给三公主,再由三公主交到大公主手上更有说服力吧?」
「您这几日都住在占星楼,据臣所知,三公主确实去看望过您,与大公主的话也对的上。」
虞代不急不缓:「说到这里,恐怕还会牵连到此事的另外一人。」
「……谁?」
女皇对虞代和虞笑霜的话都是半信半疑,她心里在琢磨,在思考。
虞代与她对视:「国师大人。」
这四个字宛如平地一声惊雷。
——跟国师大人有什么关系?!
虞代道:「我离开母皇书房去地牢准备再次审问时,不想晕倒在了地牢门口。」
「醒来时就被国师告知,母皇让我留在占星楼养伤——期间的种种,当时我想不通,现在想明白了。」
「我与国师的关系,没有到能进占星楼休息的地步。」
「国师常年一个人居住,又为何突然要照顾受伤的我?——明明一枚丹药就解决的事情,又为何多留我几日?」
「实不相瞒,我在当天晚上伤就好了,国师的药果真不同凡响。」
「可他以我身子弱为名,强留我在占星楼——然后,我的金令就出现在了姐姐的手中。」
「确实,璇儿来看我一次,我确实有可能把金令给她……但那个一直以照顾我为名,或许就是想要拿我金令的国师呢?就没有嫌疑了吗?」
「大姐说出了一个完整的故事,我给出的种种线索结合起来,也可以组成一个完整的故事。」
「匪徒说,大姐就是那个幕后与他们联系的人。据儿臣所知,占星楼在十几年前曾经被母皇废除的原因就是,私自在民间建立属于自己的政权,意图颠覆朝廷,把握住民众的悠悠之口。」
「儿臣不得不想,那事是否与此事相关。」
「大姐若早就与国师大人联系上,那么匪徒的话,是否能听信一二?占星楼与大姐的关系,是否没有表面上那样疏离?再往下推,正因大姐落难,国师大人才出此下策,骗了我的金令,把璇儿打晕放进大姐的宫殿,造成我与璇儿联手陷害大姐的假象。」
中间的关系不难理解——虞代是直接把虞笑霜说的那个事实,一点一点变成了另外一个局中局。
「……」
虞代的话一说完,虞笑霜和虞璇傻了。
女皇半天不说话,宛碧淑则将手掩在袖子里,往后退了一步,装透明人。
十几年前的事情,女皇还记得那个举报的人,就是国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