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林中,灌木丛生,漆黑一片。陆言拙燃起火折,捡了一根枯枝点燃后,跟在苏木和成不思身后。成不思边喊边找,找了一会,没找到人,苏木感觉他都快哭出来了,正头疼要怎么安慰这将近一米八五的大高个,陆大人眼尖,看见某处隐隐有个人影。“在那!”靠在松树旁的那人已经昏了过去,身上满是血迹,大大小小十几个伤口,看上去遍体鳞伤,满目疮痍,就这样他的手中还牢牢地握着一柄利刃。长三尺一寸,寒光泠然,正是锦衣卫才会使用的绣春刀。“哥!”毕竟兄弟连心,一看见成不散伤成这样,刚刚连杀两人眼都不眨的成不思顿时泪流满面,抱着成不散痛哭流涕。苏木探了探成不散的鼻息,虽然虚弱,但还有气,忙拉开成不思,把位置让给陆言拙。“大人,快!还有救!”说完,苏木就把随身携带的金创药都翻了出来。成不思见她如此,也反应过来,掏出随身携带的伤药,不管内服还是外服,总之瓶瓶罐罐一大堆。陆言拙在里面挑了几瓶,先用金针封住了成不散身上几个重要的穴位,再撕开他的外衣,查看他的伤势。等陆言拙处理完大大小小的伤口,天边已经开始泛白,不知不觉,竟快天亮了。成不散重伤未愈,尚在昏迷中,别说走路了,就算是移动都很困难。苏木和陆言拙商量了一下,决定让成不思先守着他,等待附近的锦衣卫过来接应。陆言拙和苏木则先行前往小海村,看能不能找到倭寇的踪迹。对此,成不思表示了自己的意见,坚决不同意!太冒险了!他们两人一个是苏家大小姐,一个是广平侯府的未来小侯爷,哪个出事自己都活不成了。可虽然他不同意,却也没辙。苏大小姐没有跟他商量,只是交代完,还没听取他的意见,就和陆言拙拍拍屁股走了。这陆大人也是心大,就这么跟着走了,也不怕被大小姐带到沟里去。望着两人渐渐远去的身影,成不思重重地叹了口气,回头继续照顾昏迷不醒的兄长。临到海边,海天相接处,一道鲜红的弧线缓缓升起,大地被晨起的雾气所笼罩,朦朦胧胧地,仿佛罩着一层银灰色的轻纱。过了没多久,红日就挣脱束缚,从海里腾空而起,悬挂在云层之中,斥退了白雾过后,大放异彩。“没想到海上的日出这么美啊!”一边赶路,一边看着日出,苏木感叹道。虽然一夜没有休息,又困又饿,不过能看到如此美景,也不算太亏。“喜欢看日出?”陆言拙轻轻问道。“嗯!喜欢!”苏木大大方方地回道。前世两人都忙,忙着升学,忙着考试,忙着破案验尸,哪有什么闲情逸致跑到山的那一边,海的那一头看什么日出。就算难得有假期,两人也是在家一躺,作死尸状。相比之下,陆言拙更惨,苏木窝在沙发里优哉游哉打游戏的时候,他还得想着法给她做吃的。日出……那也只有每次因为破案而蹲守,凌晨归来的时候瞄上一眼。可惜那时,人又累又困,什么心情都没有。“喜欢的话,我们以后找机会多看几次吧。海边的日出,山上的日出,还有大漠的日出……”说这话的陆言拙不再是冷冷清清的,而是像晨起的太阳,虽然温暖却不那么炽热,让人心里暖暖的,情不自禁地想要靠近。苏木看了他一眼,忽然觉得,什么都无所谓了。是他也好,不是他也罢,反正……自己想要共度余生的人……是他。“好啊!大人,你可要说话算话哦!”“一定。”戏精上身陆言拙和苏木向着日出的方向,很快找到了小海村。进村只有一条路,一条杂草丛生,布满泥泞的路。这是海边一个很破旧的小渔村,因土地贫瘠种不了庄稼,村民们勉强靠打渔为生。最近几年,倭寇频频来犯,时不时上岸来打劫一番,使得这个贫困的小渔村日子过的更加艰难。海边较为潮湿,随处可见青苔,陆言拙让苏木跟在自己身后,踩着尘土飞扬的小路,慢慢前行。“大人,你看那!”苏木眼尖,看见路旁停着一辆马车。这是一辆四轮马车,七八成新,拉车的是一匹膘肥体壮的黑马,正悠闲地甩着马尾,吃着地上的青草。“这破地方也会有这么好的马车?”苏木疑心顿起,“大人,我们过去看看。”陆言拙点点头,同时提醒她小心:“虽然我们在山顶遇到了东瀛人,且成不散重伤昏迷,但我们不能先入而主,认为他是被东瀛人砍伤的。毕竟,成不散是跟踪李骏的儿子李琦来这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