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广平侯府,苏逊连忙举手报名,自告奋勇:“我去我去!我去隔壁通知陆兄好了。”再不主动找点事情做做,要被无处发泄怒火的爹娘打死了。这还是不是亲生的啊!下手没个轻重。妹妹离家出走打不到,就欺负她那可怜无辜的哥哥吗?不带这么迁怒于人的啊!对于苏逊的主动请缨,苏谦却考虑再三,道:“陆兄那还是我去说吧。你留下,找找家里有没有木木离家出走留下的蛛丝马迹。”苏大人则停止家暴,暂时放过了小儿子,道:“我和你母亲马上进宫面圣,家里暂时交给你们两个。还有,广平侯脾气火爆,你说的时候小心点,不要激怒他,那老家伙老当益壮,武力值很高。”说起广平侯,苏谦也有点怕,想了想,道:“我先跟陆兄说吧,由他去转述比较好。省得老侯爷觉得在外人面前失了面子,翻脸不认人。”苏大人知道长子素来沉稳机智,诡计百出,把事情简单交代一下,携夫人匆匆进宫去了。留苏逊看家,苏谦没有犹豫,立马到了隔壁,找到陆言拙。什么话也没说,只当着他的面,把苏木的家书递给了他。陆言拙看完,却出乎意料地笑了:“果然啊……”果然什么?苏谦见他一点也不吃惊,非但没有想象中的恼羞成怒,反而露出一种早已猜到的神情,顿时不知道是说他沉稳冷静好呢,还是赞他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好。自己未过门的媳妇一言不合就跑了,就此不知去向,他居然还有心情笑。突然感觉自家小妹跟他其实很像,两个人都不按常理出牌,一对怪人!“陆兄好像早已猜到了?”苏谦跟陆言拙也算相熟,彼此间说话向来很直接。也没什么好兜圈子的,事情总要解决的,试探来试探去有意思吗?陆言拙放下手中的信,似自言自语,又似在回复苏谦:“一人一次,很公平……”“什么一人一次?”苏谦感觉自己完全跟不上眼前这个怪人的思路了。陆言拙没有回答,而是温文尔雅地笑道:“怪我不好,之前在别院一直没有跟木木说清楚。定亲这事发生的这么突然,以她的性子,肯定接受不了。她又向来洒脱不羁,无拘无束惯了,遇上这事,离家出走也很正常。寻回来,好好跟她说就是了。”他如此笃定淡然,倒让苏谦纳闷了。这男人也大度过头了吧,不知说他是自信呢,还是自信呢?他就没想过,木木不喜欢他,所以才选择逃婚的?“若她回来后,还是不愿意……那可如何是好?”苏谦觉得还是把丑话说在前面好。毕竟,打脸的事时有发生,基本上都是自信过头所致。陆言拙沉默了一会,半晌,幽幽道:“那我就等她回心转意。反正,我来这里……就是为了找她。”苏谦:“……”受不了了,完全听不懂他在说些什么。要是仔细琢磨,苏谦觉得自己会被这两个怪人同化,一起疯掉!“那老侯爷那怎么办?”苏谦担忧道。搞定了小的,还有老的没搞定呢。广平侯性烈如火,脾气暴躁,这事又是苏家理亏,说真的,苏谦身为锦衣卫正五品千户,向来只有他咄咄逼人的份,还从未有过如此心虚没底的处境。好在陆言拙非常好说话,主动揽下此事,道:“我来说吧。你不用担心,我会说服他的。”也不知道陆言拙是怎么说服广平侯的,总之一切风平浪静,安静地让人怀疑人生。正月十五那天,给陆言拙和苏木赐婚的圣旨没有下来,下来一道升陆言拙为正五品提刑按察使司佥事的旨意。得到消息,身为陆大人未来的大舅哥,苏谦很自然地要去隔壁恭贺一声,没想到……陆言拙居然也离家出走了。嗯,准确的说,不是离家出走,是领旨办事去了。至于到底领了什么旨,去哪里?去干嘛?却没有一个人知道。误入花街柳巷落魄江南载酒行,楚腰肠断掌中轻。十年一觉扬州梦,赢得青楼薄幸名。虽然还没到烟雨朦胧的三月,但苏木的第一站仍然首选扬州。因为走陆路盘查太多,容易被锦衣卫的人发现行踪,走水路则方便多了,既快捷又舒服。苏木离家后,直接找了一艘船,悠哉游哉地经由京杭大运河顺流而下,没过几日就到了天下闻名的扬州府。此时的扬州,虽然白雪皑皑北风啸啸,还没到春暖花开的日子,但毕竟是繁荣热闹的历史名城,大街小巷人头攒动,瘦西湖旁的游人更是熙熙攘攘,络绎不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