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廉心头一暖道:“只是娘亲身子……”
“这有何妨?”
许大叔摆摆手:“托老周头的福,这趟进城,还打听到个好消息,城里那些大户人家,马上就要办年货市集了,咱们山里的皮货、干货,运去准能卖个好价钱……”
说着,许大叔拍了拍大腿,继续道:“就这么定吧!老周头家的马车宽敞得很,你娘坐在里头,保管舒坦。咱们这就给你娘收拾收拾,好好休整一日,明日就启程!”
阿牛听到要进城,猛地跃起:“真的吗?俺能去吗?俺还没进过城呢!”
许婶看了阿牛一眼道:“你自然是要去的,不然留你一个人在家,还不知道会闯出什么祸来。”
见许大叔如此热心,慕廉也不好推辞。
他点头应道:“如此,多谢许叔、许婶了。”
这一日,院中忙碌不停。
许婶张罗着收拾行囊,将一应用品打点。
许大叔则去找老周头商议马车之事。
慕廉则陪在娘亲身边,轻声讲述着开封城的繁华景象,虽不知娘亲能否听懂,但他依旧耐心细语。
阿牛在一旁帮忙,那双黑手倒也麻利,一会儿搬这个,一会儿抬那个,忙得不亦乐乎。
—————————
翌日清晨,旭日东升。
一行五人早早便收拾停当,在村口会合。
许大叔赶了一辆马车,算是周老头的一点心意。
比不得前些天坐过的车驾,却也将就凑活,宽敞舒适,足以容纳五人同行。
许大叔坐在马车前端,握着缰绳;许婶则扶着慕廉的娘亲上了车,在车内铺了厚厚的被褥,让她靠着坐好;慕廉紧随其后,坐在娘亲身旁;而阿牛则像个好奇的猴子一般,灵活地爬上爬下,最后,他就跟个小尾巴似的,挤在许兰身旁:
“婶子,这位阿姨可真好看,皮肤白得跟那雪块儿似的!比村东头王婆子家闺女强了十倍不止!”
大宋的春秋剑葵看着也是三十出头年纪,只是神情恍惚,眼里无光,像是丢了魂似的。若非她儿子跟着,他都以为是个不知那来的冒牌货。
这般人物,怎的会沦落到这乡野之地?莫非和新任的剑阁阁主有些关联?
许婶连忙一把捂住他的嘴,斥道:“小猢狲,莫要胡言乱语,成何体统!这位是廉哥儿的娘亲!”
阿牛挣开许婶的手,满不在乎:“婶子,俺只是实话实说嘛!俺娘常说,好看的人就该夸,这才叫做礼呢!”
这婶子紧张个什么劲儿?
若真是如那拐子婆所说,现在说不定能有俺的造化。
他身子朝前倾了倾,似乎想更近地瞧瞧那位不言不语的美妇。
许兰见状,立即拉住他的衣襟,毫不客气地将人拽回原位:“老实坐好了,别乱动!若是再胡来,回头看婶儿不抽你的筋!”
慕廉一直安静如水,此时终于开口,声音清冷:“娘亲不喜欢陌生人靠得太近。”
那双眼睛里,不知何时多了几分戒备和警惕。
阿牛眨了眨眼,佯装无辜地坐回原位,嘴里嘟囔着:“俺又没做什么,瞧把你们吓的。”
居然敢瞪俺。
不过这大宋人倒是与他娘亲亲近,一举一动都护着,若想探个究竟,怕是要费些手段,不过不打紧,路途遥远,有的是机会。
只消尝过俺这杆子,还真没谁能不沦陷。
不过婶子居然到现在还不向着俺,看来要再肏上她几次。
许大叔一声吆喝:“出发喽!”
马蹄声踏响,车轮滚动,一行人缓缓驶出了村口那道残破的篱笆门。
道路两旁的景色不断后退,田野、山丘、小溪。
慕廉低声为娘亲描述着窗外的景色,偶尔用手轻轻握住她的手,希望能传递一些温暖与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