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他们是看这栋屋子忽然有人住了,打听之后确认是初来乍到的外地商人,便认定这家的防范能力应该不怎么样,可以试着捞点。他们是半夜翻墙进来的,然后顺着一楼忘记关掉的窗户爬进屋子里。只是他们在黑暗中引起了不小动静,把门房吵醒了。门房又喊醒了好几个帮佣,把他们围追堵截地到处赶。
其中两个慌不择路地跑上了二楼,各被宁非和段昀弘“赏”了两枪,正中胸口和腹部。后面那个身边还掉了一把刀,看来在宁非第二次质问的时候,这人已经受不住同伙被枪击的压力,举着刀想拼一把了。直到他也倒地,第三个人才急急忙忙折返,生怕楼上的子弹也射中自己。
反正等帮佣去查看的时候,二楼的两个人在血泊里已经睁不开眼睛了,张嘴也喘不上气,神医来了都无力回天。等他们再被搬到楼下时,就彻底没了呼吸,当着他们同伙的面一命呜呼。
同伙被吓个半死,拼命求饶。帮佣就来段昀弘这里问,要怎么处理这个活口和两个死人。
“照你们本地的规矩,其他家怎么处理闯门小偷的,就怎么处理他。”段昀弘拿着手帕慢慢擦了擦枪口,“至于那两个被打死的,这还要问?平都郊外的乱葬岗一扔不就完了,难道还要有人给他们披麻戴孝?”
“……是。”帮佣脸上也不见什么惊诧之色,可见这种事在平都也是见怪不怪了。他临走的时候,段昀弘还拿了十块钱给他,让他给今晚抓贼的人平分。
帮佣自然是一转心情,高高兴兴地出去了。
段昀弘也跟着去了门口,重新锁上房门。一回头,宁非已经爬上床钻进被子了,一副立马就要入睡的模样。
“动作这么快?”段昀弘把枪收好,也重新回到床上,“至于这样争分夺秒地回到被子里吗?”
宁非背对着他头也不回:“大晚上不睡觉干什么?你不嫌冷,我冷。”
“那,这样?”段昀弘关了灯,从背后抱住他,“我以为你会跟我聊聊那三个贼。”
宁非睡觉时其实不喜欢这样的束缚感,可段昀弘这个大家伙确实热烘烘的,一下把深夜的冷意全部烘走了。于是宁非没动弹,懒洋洋回道:“贼而已,这个年头这玩意儿还少吗?有什么好聊的。”
“我觉得他们未必是自己想来的。”段昀弘的声音就在他的耳畔响起,磁性、低沉、催眠,“你还记得在你那个世界里,教会为了教训你,让流氓地痞晚上闯进你家的事吗?”
“……你是说,那三个毛贼也是别人派来教训你的?”宁非已然闭上眼了,但依旧在回话,“谁,那个姓崔的?”
“除了他还有谁?在平都和我们有点梁子的,只有他了。”段昀弘分析道,“未必是要让我们真吃苦头。可能只是警告我们,平都不安全,唯有讨好他们才有安全保障。”
“神经病。”宁非动了动,没挣扎出男人的怀抱,只是调整了更舒服的姿势,手也搭在对方手臂上,“我可不想节外生枝了。你没什么其余节目的话,早点走得了,我不想待到跨年,到时候温度降到零下,我真是一点不想动。”
“不想看看红墙白雪了?”
“我那是骗舞女的话,你也信?”
“那……过几天就走。”段昀弘挨到他的后颈,那里有一股幽香,是宁非擦了润肤防燥的乳霜。宁非的品味和偏好向来固定,用的物品香气也是同类型。段昀弘闻习惯了,总觉得嗅到了就安宁许多。
“过几天……?”宁非想到了什么,幽幽道,“不会是在给我搞惊喜吧?你的意图是不是也太明显了。”
“你先别猜,怕你太聪明,猜中就没意思了。”段昀弘低笑,“至于我的意图,不是一直很明显吗?是你自己在掩耳盗铃,视而不见。”
“我困死了,别拽文。”宁非拧了一下男人手背的皮,“我可警告你,不要搞让我尴尬和为难的事。”
“比如?”
“你真要我比如?”宁非道,“丑话说在前头,我有厌蠢症,你要是连这都猜不到,请你现在就从我背后离开。”
“哈,你对我就说厌蠢症,对那些穿越者怎么就关爱智障了?”段昀弘非但不离开,反而贴得更近,“我只问你,如果我做到了让你有一点点满意,你敢不敢坦诚你的满意?敢不敢多一点听我说实话的勇气?”
“‘一点点满意’就是你的目标?我就这么不值钱,一点满意就愿意上钩?”宁非冷笑一声,“我还没那么贱。”
段昀弘道:“你的‘一点点’,对于别人来说,就等于千点万点了。没有比你更难搞的。”
宁非拽开他的手,冷淡道:“跟谁比,说来听听。”
“没谁,招惹你玩的。”段昀弘坚决不撒手,牢牢抱住他,“你在床上拿我对比了那么多遍,我说什么了?不还是让你一项项比了。”
“艹,你没在心里对比过我?”宁非更用力地拽他的手,“论经历谁比谁少啊,你要翻这个旧账,趁早……喂!”
宁非捂住被亲了一下的后颈,终于翻过身去推人:“你到底要干什么?你要不想睡就放手,滚出……”
“嗯,我是在心里比过了。”
段昀弘忽然冒出这么一句,搞得宁非顿时一怔。但下一刻,段昀弘就直接把人用力扣到怀里,还利用体重半压制住宁非,让宁非一下失去了反制的手段。
“我就是比过了,才十分、百分、万分确定,不能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