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啊,用不着你拖。”宁非抬脚就往下注台走,赌鬼也跟了过去,一起凑热闹的还有其他赌客。那赌鬼像是要展示自己的雄心和果断,三步并作两步超过了宁非,当先站到下注台前:“我要押宁非被杀!”
“好的。”工作人员做着登记,“请问下注多少?”
赌鬼毫不犹豫指着悠悠走来的宁非:“他下多少我下多少!”
工作人员看向宁非:“那请问你……”
哐当。
宁非把一个东西扔到下注台,淡定道:“我也押宁非被杀。”
众人定睛一看,那居然是个金币!
明晃晃、金灿灿,在桌上转了好几圈才躺下。
这个赌场要用钱换筹码来下注,但金币是例外,可以直接当筹码使用。这就是金币的“殊荣”。
赌鬼懵了,众人哗然。只有工作人员在诧异两秒后,叫来了上级验证金币,然后照常给宁非登记、出票。
宁非两指夹着赌票,轻轻一晃:“轮到你了。没有金币的话,24大银币,或者60小银币也可以的。不会吧不会吧,你不会连这点钱都没有吧?你不会反悔吧?说起来,这里能不能反悔撤注啊?赌场的规矩好像都是反悔撤注就没收本金,加上把人扔出去,对吧?”
最后一句当然是问的工作人员,对方恭敬回道:“是的,先生。但这位先生还没给钱,所以也没收不了本金。他要是跑了……我们会将他‘请’回来,稍微教训一顿再扔出去。”
“哦——”宁非把长音拖得阴阳怪气,又看向那赌鬼,手一摆,“那,请。”
他看赌鬼还在踟蹰,甚至开始边按节奏拍手边喊:“快给钱,快给钱。”
凑热闹的其他人立马跟着起哄,围着赌鬼拍巴掌大喊:“快给钱!快给钱!快给钱!……”
就连一向懒得参加这种活动的段昀弘,都站在宁非侧后方,表情戏谑地一起拍手。
赌鬼僵在原地。他哪有那么多钱?他就算把全身上下都当了,也最多能凑出两个大银币。但这对于的平民赌徒来说已经是很多钱了,不少人都是一个筹码一个筹码来下注的,那才值十个铜币啊!
这人穿得这么朴素,怎么会这么有钱?!
赌鬼的第一反应是想跑,可他左看看、右看看,周围全是人。这些人都一副看热闹不怕事儿大的神情,巨大的起哄声环绕着赌鬼。赌场里最听不得这种声音,它好像有魔力,会让没有钱、原本不想再出钱的人,逐渐上头,失了智地把家底掏空。
恰在此时,工作人员还“贴心”地拿出了一张文件:“我这里也可以直接办理借钱,很简单的,在这里签字画押就可以……”
周围人还在“快给钱!快给钱!”,宁非一脸讽刺的笑,一切都刺激着赌鬼。他终于捱不住这种压迫,埋头到桌上画押:“我借!我也要押一个金币!宁非必死!他必须给我死!!!”
他喊出“宁非必死”二字的时候,声音都嘶哑了,然而其他人的欢呼声将其盖了过去。他狠狠地画完押,又从工作人员手里拿过赌票,直起身想要扬眉吐气地瞪回宁非。可等他看向那个长发的青年时,却见对方正在和自己的伙伴凑近私语。发现赌鬼死死盯着的视线,青年和那男人的目光都转了过来,脸上居然依旧是嘲弄的神情。
不,其实青年的笑意更明显了,毫不遮掩他的恶意。
赌鬼想质问他在笑什么,但一直在旁边没走的上级领班走近了宁非和段昀弘,以嘈杂的旁人听不到的音调问道:“两位,我们刚开了一个更刺激的下注项目,也是和宁非相关的。而且采取的是‘突然死亡’制,你们有兴趣吗?”
宁非神色未变,淡然回应:“说来听听。”
“就是赌,下一个被写在中央广场的名字是谁。一旦名字写上去,就结算。”领班回道,“两位还不知道吧?今天凌晨,有人想闯入中央广场写名字。”
宁非微微挑眉:“哦?”
广场那边的形势都紧张得像是“猎巫行动”了,还有人去写。看来是真的不怕死,想用仅有的一丝希望换一条权贵的命了。
“是真的,而且不止一个人,看起来是有组织有规模的那种。虽然这次那些人都被杀了,但我们估计,这种有组织的肯定还会有下一次,且成功的可能性不小。”领班继续道,“我们在广场附近设置了观察点,保证消息真实、及时。如何,你们有兴趣来玩玩吗?”
宁非能出“杀人七天乐”,这些人就敢用任何人的生死来开盘。到底谁更冷漠,谁更像草菅人命的“魔鬼”,着实难评。
“……有。”宁非摸出一个等价于大银币的筹码,扔给他,“还有,观察点能搞参观位吧?给我找点乐子。”
领班接下银币,微微一笑:“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