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生皱了皱眉,巴不得这令人作呕的毒妇赶紧死了。
海遥唤道:「钱妈妈。」
钱妈妈听到声音,动作极慢的看了过来。看清是海遥,万般艰难的爬了过来,有气无力的求饶。
海遥幽幽的道:「钱妈妈,我刚从辛大人处得知,你犯下的罪可是不胜枚举,数罪并罚,应判秋后问斩。」
钱妈妈知道自己身上背了不少的事,可怎会这么快就查出来了?明白瑞王不会放过她,可她还是想挣扎一番,颤颤巍巍的道:「宋侯位高权重,贱妾不敢得罪他的儿子,助纣为虐,犯下了大错。贱妾知错了,贱妾认罪。可贱妾实乃良民呀,除了宋高的事,贱妾没有犯过其他的罪呀!请大人明察!」
辛禾呵斥,「你这不知悔改的毒妇,事到如今,还在狡辩。本官已将你那含春阁审了个清楚,你所犯的种种罪行都已坐实。此刻正在归拢证词和证据,后日就会押你上堂画押。你所犯之罪,罄竹难书,逼良为娼都是最轻的,其中不乏牵扯到当朝官员。你,还要本官说下去吗?」
含春阁发生过什么,辛禾也是有所耳闻的。审问唬人的那一套,他熟得很。
海遥对辛禾很是满意。
钱妈妈摊在了地上,完了。有些官员在她那里玩死个姑娘什么的,算不得大事,她都会料理了。可这事若是拿到公堂上,她难逃罪责。恐怕还不等她交代出什么,那些官员就不会让她活下去,官官相护,自己都不用等秋后就会不明不白的死在狱里。
海遥见她陷入了恍惚,道:「钱妈妈,你可还想活?」
钱妈妈瞬间仰起头,奋力抓住木栏,激动的道:「求姑娘放我一条生路?只要能留下我这条贱命,姑娘说什么便是什么!」
海遥等的就是这个,朱唇轻启。
「我要你的含春阁。」
钱妈妈眼中有了希望,应道:「使得,使得。我将含春阁送给姑娘!」
「说吧,地契丶官府凭据丶姑娘和小斯们的身契丶籍契,都在哪里?」
钱妈妈小心翼翼的问道:「我将这些都交给姑娘,我……我会如何?」
海遥轻笑一声,道:「我也没必要骗你。你作恶多端,再是如何减轻,也逃不过流放。你应知道,你能活命已是不易。再要贪心,呵。」
钱妈妈听得心惊,流放,那可是九死一生呀。再一想,九死一生也是有一线生机,总比直接丢了性命好。但是,她还是想要一个更好的结果。
忽听得旁边的牢房里传来女人的痛呼声。
「我的手……痛啊……大夫……快叫大夫来呀……」
海遥看了过去,那身影看着眼熟。仔细辨认,竟是仙儿。她的双手血肉模糊,手指已经变了形,看得海遥心中一颤。
辛禾解释道:「那是含春阁的仙儿。这罪妇不知悔改,在堂上百般狡辩,拒不认罪。上了拶刑,才招了供。」
海遥稳住心神,看着钱妈妈,道:「这便是不识好歹的下场。只是受了拶刑,遭了些皮肉之苦而已,还敢叫嚷着要大夫?我看呐,她这是还没想明白,毫无悔过之意。」
辛禾附和道:「姑娘说的极是。如此不识好歹的人,合该自生自灭。」
钱妈妈听得明白,不敢再有任何奢望,当即将地契等所在之处说了出来。
海遥给了安生一个眼神,安生会意,转身出了御察司。他带着二十个府兵,直奔含春阁而去。
海遥道:「辛大人,不知可否借人一用,助我写下买卖契约?」
「自然可以。」
不多时,辛禾的一个心腹就带着笔墨纸砚来了。听明白吩咐,立即写下了买卖契约,双手呈给了辛禾。辛禾又交给了海遥。
海遥仔细看过后,拿出一张一百两的银票,连同契一起丢给了钱妈妈。
「这契,你可看清楚了,一百两银票也给你了。」
钱妈妈已经知道上面的内容,看或不看,没有意义。她接过毛笔,签了契,再咬破手指,按下了手印。
辛禾的心腹从钱妈妈手中接过契,直接交到了海遥的手上。
海遥收好后,对钱妈妈道:「我付给你的那一百两,你留着在流放的路上傍身吧。别怪我没提醒你,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你要想清楚。」
钱妈妈急忙点头,道:「贱妾明白。贱妾是自愿将含春阁卖给姑娘的,与旁的人,旁的事都无关。」
海遥微微颔首,转身离开。辛禾也跟着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