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生道:「主子,有人一直跟着咱们。是……昨日那女子和她身边的护卫。」
顾晨雕着木头,没说话。
安生和靳忠对视一眼,没有理会后面,继续赶马车,却让马车行的更慢。出了镇子,向渔村而去,路上的人越来越少,跟在后面的那些人越来越明显。
女子很是不耐烦,心道,这马车走的比牛车都慢!心中也有疑惑,道:「温言,他们必是发现咱们在跟着了,怎么没有动作呢?」
叫温言的婢女回道:「奴婢觉得他们应是不怕咱们跟着。或许,他们也猜到了殿下的身份。」
「猜到了本宫的身份?怎么会呢?」
「奴婢觉着瑞王若真如天下人说的那般,猜到主子的身份也不是不可能。」
「不可能!」
温言顺着道:「奴婢是瞎猜的。殿下掩藏的如此好,想来他们猜不到。」
「嗯。」
到渔村已近傍晚,顾晨回了院子歇息。
那女子招了招手,唤来了为首的男子,道:「南宫明,瑞王一直住在这?」
南宫明想了想,道:「回殿下,应是如此。瑞王于两年前进入了我南魏,之后四处游历。按照报上来的消息,瑞王这半年多一直停留在这附近。」
女子瞧了瞧渔村,又看看那院子,闻着海腥味,眉头紧锁。
温言看得明白,道:「殿下,此处过于偏僻,殿下金枝玉贵,不若……」
女子轻哼一声,道:「威震天下的瑞王都能待在这,本宫有什么不能的。本宫这次出来就是想看看瑞王是什么样,来我南魏是要作何。南宫明,你去安排一下,也找个……院子,本宫要在这住下。」
南宫明道:「殿下,这几年,大周与我南魏一直亲善,两国互通有无。瑞王来我南魏,官员已经上禀,是游历散心。其后,大周的安国长公主亲自派人前来南魏觐见陛下,再次阐明瑞王只是游历,无关国事……」
「少罗嗦!这些,本宫都知道。圣皇……阿娘也与本宫说过。可瑞王在这地方待了许久,你就不奇怪?」
南宫明想说瑞王爱在哪待着就在哪待着呗,反正也没有可疑之举。再者,这就是个小渔村,要啥没啥,瑞王应是想避开人群,图个清静。也就殿下你,非要闹着出宫,缠得陛下都没了法子,命我跟着你胡闹呀。
南宫明可不敢说出心里话,道:「殿下说的是。确实奇怪。」
女子得意的挑了下眉,道:「嗯。那你快去安排吧。」
「微臣领命。」
夕阳西下,顾晨出了院子,又去了礁石那,喝着酒,看日落。
反正这一路瑞王早就发现了自己,女子便大大方方的跟了过去。几个孩子从她身边跑过,跑到了礁石那里。两个女娃娃爬上了礁石,叽叽喳喳的说着什么。瑞王笑得温柔,轻轻点头,耐心的应和着。然后从婢女手上拿过两个糖人和两个面人,给了两个女娃娃。女娃娃开心不已,咯咯直笑。婢女把剩下的糖人和面人分给了其他几个孩子。
那真的是瑞王吗?将北齐打到跪地求饶,割地赔款,纳贡称臣的瑞王?将刀法精湛的南宫盛将军击败,让我南魏忌惮的瑞王?亲手弑君,差一点就登基为帝的瑞王?
太阳沉下了海,远处传来叫喊声。孩子们听到了,急急往回跑,归家吃饭。
瑞王拿起酒囊,看着潮起潮落,吹着海风,喝起了酒。
女子想了想,走了过去。
顾晨看了她一眼,移开视线,看向深暗的大海。
安生脚下动了一步,又收了回去。
女子清了下喉咙,娇蛮的道:「你可是大周的瑞王?」
顾晨没理她,喝了一口酒。
「本……我问你话呢!」
顾晨就像没听到。
「你!你怎可如此无礼?」
海遥道:「这位姑娘怎可如此无礼。」
「你说什么?我无礼?明明是你们无礼!」
海遥翻了个白眼,道:「敢问姑娘,我们怎么无礼了?」
「我问……」
「你问了话,我们就要答吗?不答就是无礼?哪条律法规定的?我们主子在这歇着,也没碍着姑娘,更不认识姑娘。姑娘一上来就质问,不是无礼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