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敬被逗笑了,「要真如此做了,朕不就成了古往今来第一昏君了。」
「皇兄笑了,这便好了。皇兄要保重身子,龙体康健才是最要紧的。」
顾敬长舒了口气,道:「让皇妹为为兄担忧了。说到晨儿,唉……」
顾漪澜接上话,很是气恼的道:「皇兄莫要提了,我都要被那个小兔崽子给气死了。那日,皇兄不如就让她在御书房外跪死。她出宫后还敢去我府上,我让人直接将她赶了出去。原以为她会知错,好好反思,没想到啊,她这几日还到处招摇。臣妹气极,昨日去了王府,狠狠训斥了她一顿,真想让她跪上三天三夜!」
顾漪澜叹了口气,稍微缓和了些,道:「可我看着熟悉的王府,想起王兄,又想到晨儿背上那数不清的伤,我这心……就狠不下来了。」
闻言,顾敬也叹了口气,几息后,道:「依皇妹看,晨儿可会回心转意?」
顾漪澜微微摇头,道:「晨儿是什么样的性子,皇兄也是知道的。这孩子心思通透,可就是太过通透,反成了不好。想明白的事,一旦认定了,万难改变。即便王兄和王嫂还在,也拗不过她。因着她这性子,王嫂没少罚她跪,她那时才多大,跪了也没见有用。」
顾敬沉默片刻,道:「这孩子……真是让朕束手无策。」
「是啊,总是给咱们出难题,给皇兄添乱。」
顾敬饮了一口茶,眉头微蹙,道:「朕听闻,这几日,晨儿日日出府散心,有人相伴。不仅如此,前些时候,她还将人带去了国公府。」
「晨儿做的是有些过了。」
顾敬沉默不言。
见状,顾漪澜问道:「皇兄可是有所疑虑?」
「皇妹应知道那女子的身份。」
顾漪澜稍一思量,道:「皇兄多虑了。暂且不说晨儿对皇兄是何等忠心,那女子,臣妹是见过的,生了一副好皮囊,算得上貌美,但却不是个有城府的。昨日,臣妹见了晨儿,仔细盘问过。晨儿坦白,她去找那女子学琴,确实是受了婉妃所托,想将人护下。后来发生了宋高的事,才将人接到了王府,朝夕相处,生了情愫。」
她停顿了下,道:「皇兄可以细想,若是有人在背后下了这盘棋,那必是要会天算。那女子多年前就被卖到了……那时,何人能知道晨儿喜好女子?宋府对那女子若是还有半点情分,也不会让她在那里待了这么些年,不闻不问。若真是宋括谋划的,那他就是不惜为此搭进去亲生儿子的一条命。宋括没这个能耐,也没有此等魄力。再说宫中,那女子可没有法子能联系上后宫,后宫是否和她有联系,相信皇兄最为清楚。臣妹细查过,那女子确实是无亲无故,孑然一身。」
这与顾敬所想一样,心中大定,道:「嗯。晨儿想要从皇子中过继子嗣,皇妹如何看?」
顾漪澜唇角微翘,道:「晨儿说要过继,又没有说要在何时,从谁那过继。晨儿最是孝顺,必会听皇兄的话。」
「哼,听朕的话?她一口一个君无戏言,是朕要听她的话。」
顾漪澜最懂顾敬的心思,嘴上说着气话,实则已经释怀了。她轻笑出声,道:「皇兄怎么还跟孩子置气呀?」
顾敬面露无奈,道:「皇妹啊,晨儿这事,为兄该如何做才好?」
「皇兄日理万机,国事都忙不过来,哪有工夫理她这破事。皇兄就当一切未曾发生,让她自己瞎折腾吧。」
顾敬明白了她的意思,说是不理,其实是让他默认了下来。皇妹到底是最疼晨儿,向着晨儿呀。这也难怪,晨儿这孩子,谁能不喜欢。
「皇妹说的是啊,朕还要烦那些跪在外面的官员,哪有心思管她胡闹。」
顾敬的头又是阵阵刺痛,揉了揉眉心。
「皇兄传太医来瞧瞧吧。」
顾敬皱眉,道:「传过了,李太医说要用药墨入药,试试看有没有效,正和太医院众太医商量方子。」
「药墨?」
「是晨儿从北齐带回来的『杏林药墨』。」说到这,顾敬轻叹一声,道:「晨儿这孩子呀……」
「臣妹就说晨儿最是孝顺。」
「嗯。」
顾漪澜喝了口茶,放下茶盏,道:「『杏林药墨』乃世间第一良药,相信会治好皇兄的头疾。皇兄还是要放宽心,少些忧思,这样对身子才是最好的。」
顾敬愁眉不展,道:「朕何尝不想少些忧思。可你看看外面那群人,只因叶新赈灾用了非常之法,一个个急得直跳脚。他们就好比那草原上的秃鹫,发现了腐肉,一窝蜂的围了上来,恨不得将叶新,将朕,啖之而后快!」
「皇兄打算如何处理此事?是要一直晾着他们,还是顺了他们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