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如此,爹爹也为他付出了极大的代价。
拿南州盐税来说事,确实能威胁到施家,可如今想来,这何尝不是变相的要挟皇帝呢。
爹他当时一定知道这样做的后果,可他仍旧毫不犹豫的做了,亲爹。
说正事
施志安在国公府不受宠,上次他是替他大哥出来办事,所以身边才跟着几个家丁仆从。
他没怎么体验过这种前呼后拥的感觉,心里正得意,瞧见何氏身边的丫鬟长得合心思,便想仗势欺人一把。
不成想第一把就踢到铁板上为自己招来一系列的麻烦。
仇人见面除了分外尴尬自然还有分外眼红。
不过施志安发现眼下他除了分外眼红,也就只能分外眼红了。
施志安涨红着脸瞪向景辰,咬牙道:“你心里很得意吧。”
“得意?”宋景辰凤眼斜来,慢悠悠道:“我得意的事情多了,不过你并不在其列。”
这话听在施志安耳朵里便是:你少跟那儿自做多情!你配得上让我得意?
施志安青筋直跳,对上景辰一副“不服气你来咬我呀”的嚣张表情,他真恨不得扑过去一口咬死景辰。
宋景辰却不再搭理他,顾自低下头闻了闻自己的扇子,面露嫌弃之色,然后他就扔了。
扔了、扔了……
施志安简直无地自容,恨不得找个砖缝钻进去。什么意思?那扇子碰了他一下就扔了,难道他身上会有多臭吗?
他的确好些天没有洗澡了。
从国公府被赶出来,他娘身上是有点傍身的银子,可光给他养伤治病就花去不少。剩下的银钱本来娘俩打算用来置办个容身之所,这洛京城里寸土寸金的,长期租住房子不划算。
可让他悲愤的是屋漏偏逢连夜雨。一日,他同他娘不在家,屋里被盗个精光,一夜赤贫!
开始他还不明白为何家家门上一把铁锁,人家都安然无事,偏就自家倒霉。
后来他才琢磨明白一个道理: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铁锁防君子,不防梁上君子。
他们租住房子的地方本就鱼龙混杂,而他们娘俩这么多年一直生活在国公府里,毫无在外面的生活经验,连财不露白的道理都不明白。在这种地方他们身上还敢穿着从国公府出来时的行头,不被人惦记上才怪!
洗澡?
有条件谁不想洗澡呀。问题是这不得担水、不得烧水,最重要的是不得花银子买柴火。
他们娘俩现在连饭都吃不上了,住在透风漏雨的破庙里,娘还生着病无钱抓药,他腆着脸跑回国公府想要“回头是岸”
可他那所谓的父亲大人说出去的话岂能当儿戏?哪里是他想走就走想回就回,除了领了一顿臭骂,他什么没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