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两晚未眠,前缘的身体终终扛不住了。
昨夜的画面,那红绳缚身的凄美身影,那电动棒与肉棒交织的声音,像毒药一样在他脑中反复发酵,让他无法闭眼。
可疲惫终究战胜了痛苦,他在蜷缩的角落里沉沉睡去,连窗外的阳光从清晨爬到正午都浑然不觉。
他睡得像块石头,连梦都没有,直到第二天下午,刺眼的阳光从窗帘缝隙钻进来,他才缓缓睁开眼,头昏沉得像灌了铅。
他瞥了一眼手机,已是下午三点,父亲早已去上班,公寓里安静得像一座空城。
他拖着僵硬的身体走出房间,脚步虚浮,像踩在棉花上。
客厅的碗筷还没收拾,沙发上的靠垫歪着,像在嘲笑他的逃避。
他正想转身回房,门锁转动的声音响起,罗梦推门走了进来。
她只有上午的课,此刻提着一袋蔬果,浅蓝色毛衣裹着她纤细的身影,长发随风轻晃。
两人目光撞在一起,空气瞬间凝固,尴尬像潮水般涌来。
他想起昨夜的她,那被红绳绑住的美丽肉体,那无助的眼神,心里一阵刺痛,可那痛里竟混着一丝莫名的兴奋,冲淡了几分悲哀。
“回来了。”他低声说,喉咙干得像砂纸。
罗梦点点头,避开他的目光,低声回:“嗯,上午的课结束了。”她的声音平淡而僵硬,像在陌生人面前找话题。
他们站在客厅两端,像隔着一道看不见的墙,话语卡在喉间,吐不出也吞不回。
“我去做点吃的。”她终终打破沉默,转身走向厨房。他看着她的背影,点头说:“好,我帮你收拾。”内容平淡得像例行公事,却是这几天来他们最长的对话。
下午,他们一起做家务,气氛缓和了些许。
他擦着桌子,她洗着碗,偶尔的碗碟碰撞声填补了沉默。
他们像在小心翼翼地试探,试图找回一点点过去的影子。
可擦拭沙发时,他不小心撞到她额头,发出一声轻响。
她“哎哟”一声,手捂着头,他连忙道歉:“对不起,没注意。”她愣了一下,随即破啼为笑,笑声清脆得像小时候的风铃:“你还是这么笨,小时候也撞过我一次,记得吗?”他一怔,记忆闪回——那年夏天,她拉着他跑去看夕阳,他绊了一跤,头撞上她的,她疼得哇哇叫,却还是笑着说他笨。
他看着她,眼前的她撒娇似的嘀咕:“真没长进。”那瞬间,像有一阵风吹过,吹散了他们之间的僵硬,仿佛回到了那个纯粹的童年。
气氛轻松了些,他趁机问:“罗梦,你和我爸……是怎么认识的?”这是他第二次问,这次语气轻了些,像随口提起。
她低头洗着碗,手顿了一下,终终吐露了一点:“我爸妈……先后走了,我一个人,生活很苦。那时候我在咖啡厅打工,你爸常来喝咖啡,慢慢熟了。他挺照顾我的,后来就……”她没说完,声音低下去,像怕触碰什么。
他听着,心里一沉,却也松了一口气——她终终说了点什么,哪怕只是冰山一角。
下午过去了,他们嬉笑着玩闹,像忘了这几天的阴影。
她抢过他手里的抹布,笑着说他擦得不干净,他假装生气要去抢回来,两人追着闹着,客厅里响起久违的笑声。
过了饭点,父亲还没回来,他们点了外卖,坐在桌边吃着,像回到了重逢时的约会气氛。
她夹了块鸡翅给他,笑着说:“你还是爱吃这个。”他看着她,嘴角不自觉上扬,心里暖得像被阳光填满,仿佛一切痛苦都远去了。
可这温暖没持续多久。
深夜,门锁转动,前锡明推门进来,手里提着一袋小吃,笑着说:“回来晚了,给你们带了点宵夜。”前缘的笑容瞬间僵住,像被泼了一盆冷水,心从云端坠回深渊。
那一刻的快乐像泡沫,戳破后只剩空虚与悲哀。
他看着父亲温和的笑脸,和罗梦起身迎接的自然动作,心里像被什么撕开,痛得喘不过气。
他低声说:“我不吃了,累了。”拒绝了父亲的邀请,他转身走向房间,步伐沉重如铅。
罗梦的目光追着他,眼神里闪过一抹悲哀,像想说什么却无从开口。
他关上门,隔绝了厅中的欢声笑语,可那笑声还是像针一样刺进来。
他躺在床上,闭上眼,终终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