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该往前走了,即使必兰休的脑袋再诱人。
谢樽咬紧牙关,转身的瞬间,他听见了一道微不可闻的声响。
他侧身躲过射来的弩箭。
下一刻,谢樽眼前一花,再睁眼时,他已经被火炬团团围住了。
必兰真嘶哑的笑声自黑暗中传来,显得阴森可怖:
“你上次说,你我再见之时,必取我项上人头,如今你敢,还是不敢?”
必兰真垂眸看着下面浑身紧绷的谢樽,嘴角勾起了一抹残忍的笑。
还是太嫩了,谢樽不该杀了他的人,明摆着告诉他敌人在哪。
也不该在战场上改变目标,盯着他的脑袋,又眼馋必兰休的脑袋。
不过嘛,即使谢樽把这些都处理的干干净净,也起不了什么作用,他的眼睛无处不在,谢樽进入燕山之后,就已经注定落入了他的网中。
天上几只鹰隼盘旋,明亮的眼睛机警地盯着地上的每一个生灵。
“在下不过无名小卒,得必兰大将军如此青眼,不胜荣幸。”
他仰头看着必兰真,神色仍然镇定冷淡,但连日过度负荷的脑袋却已经传来阵阵刺痛。
没想到必兰真速度那么快,那么快就带人悄无声息地进入了隘口,是他的失误。
战场之上千变万化,很多事情他仍然做不到面面俱到。
不过看必兰真带来的人并不多,都是轻装上路。看来为了行动迅速,必兰真牺牲了不少。
他的估算没错,只是并未考虑周全。
没想到必兰真会如此抬举他,亲自带人潜入围杀。
这一次想来是凶多吉少了,只能孤注一掷,就算死,他也要再带走几个陪他一起上路才好。
谢樽将枪握紧,神色凝重,如鹰的双眸紧紧盯着必兰真。
“你砍我一只手臂,我不过回馈给你应得的报偿罢了,这点额外关注,你倒还是当得起的。”
必兰真说着,扬了扬自己空荡荡的袖子,神色阴沉。
虽然这只手臂他也不怎么稀罕,但若是被人砍了他还无动于衷……他倒也还没宽宏大量到这种程度。
况且谢樽,他还算感些兴趣,否则就算乌兰图雅跪下来求他,他也不会来的。
看着必兰真眼中逐渐腾起的疯狂之色,谢樽不可避免地头皮一阵发麻。
这一次,必兰真没有亲自下场,他看着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的谢樽,好像在看一只笼中困兽一般,眼中尽是漫不经心的戏谑与残忍。
看着谢樽长枪挥舞间又斩杀几人,必兰真肩膀轻轻一动,停在他肩上的那只鹰隼便冲天而起,带领着原本盘旋于空中几只鹰隼朝着谢樽俯冲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