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铄嘴唇抿着,直到手心出了一层汗也没有将这一箭射出去。
安河耸了耸肩,花衣蟒袍将身形勾勒的风流俊逸,四爪的金蟒盘踞胸前威严而不失华贵。
“还不动手皇上是怕一箭射不死我吗?”
安河走到萧景铄身后,与他手把手的握着同一把弓箭,当年还没有到他胸口的孩童如今已经长成比他高些许的少年。
“身体不要绷的这么紧,放松些。”
萧景铄眼睛颤了颤,越发觉得不自在,僵硬的像一块木头。燕川的呼吸就在他耳畔,温热的气息烫的他四肢发麻。
萧景铄不动声色的咬了一下舌尖,试图让自己保持冷静,一松手,利箭夹杂着破风声稳稳钉在箭靶中心,箭尾在半空中轻颤。
“嗯,不错,可比你幼时长进多了。”
安河没有吝啬对小皇帝的夸赞,两人贴得太近,安河一侧头嘴唇就轻轻擦着小皇帝的耳朵尖扫过。
【叮!萧景铄好感+5,当前好感40】
轻的不能再轻的触碰,却像是一道惊雷在萧景铄脑海中炸开,他似乎看到漫天绚烂的烟花,心中的欣喜过于强烈让萧景铄无法忽略。
萧景铄锁着眉头沉思,他的情绪为什么总是被燕川左右,他会因为燕川将身份不明的女人留在身边而生气,也会因为燕川一句不经意的夸赞和触碰而心生欢喜。
“皇上喜欢练箭吗?”
萧景铄的思绪被燕川低低的嗓音打断,混乱的思绪将完整的话搅碎了才听进耳朵里,“喜欢”这两个字听的格外清晰。
震耳欲聋的清楚。
萧景铄眼睛满满睁大,脑子里跟着“嗡”的一下,他突然抬眸难以置信的望向燕川,
喜欢?他喜欢燕川?!
这样一来,似乎所有的一切都想得通了。
萧景铄想不通自己为什么会对燕川有这种心思,燕川所有的面目他都见过,也正是因为知道他才更明白喜欢上燕川是一件多么有挑战性的事。
燕川就像是一朵长在高山之巅的妖艳野玫瑰,他无时无刻都在释放着自己的魅力,却又将每一个试图染指他的人刺的遍体鳞伤。
萧景铄微微偏头,就看到了那张艳丽的恍若妖物的脸,他父皇连命都丢了也没能将这人占为己有。
那么他呢,他能将这个高高在上的人彻底收服吗?
燕川这样的人,平日里触碰不得,连接近都要多谨慎几分,可越是这样就越想将他重重拉下圣坛,压在身下占领主导地位,平日里越是趾高气扬,飞扬跋扈,就越是想看他在身下被折磨的身软无力,舍弃平日高高在上的尊严,听他低声求饶。
萧景铄一双瞳孔逐渐黑沉,如今他才知道,他的野心早就被分为了两块,一块上刻着大辽,另一块上刻着燕川。
安河看他走神,伸出修长玉指在萧景铄面前摇晃,半眯的狭眸不耐极了。
“又走神了,也不知道皇上在想什么国家大事,看来啊,皇上的人虽然在微臣这,心可不在。”
安河懒懒伸了个懒腰,打完哈欠后眼尾沁着泪珠染上薄红,一张脸诡丽的不似凡人。
萧景铄眼神贪婪的注视着燕川,他觉得燕川一定是老天爷的宠儿,给了他绝艳的外貌,又赋予他上位者的智慧和狠心。
“朕在想摄政王为什么会将那个女人留在府中?”
萧景铄转移了话题,他暂时不想让燕川知道他的心思,父皇的教训告诉他不能将燕川逼得太紧,他狠起来是会要人命的。
温水煮青蛙的法子也许更适合用来收拾燕川这样的人。
“因为我是个俗人,俗人都好色爱美人,苏晴刚好是个让我中意的美人。”
安河倚着那颗百年的老梅树,盘虬粗糙的枝干越发衬得他眉目勾魂摄魄的好看,长长的乌发用了一支镶着金片的白玉发簪束在脑后,几缕颜色较浅的发丝慵懒的垂在胸口,盈盈细腰藏在绯色蟒袍之下,宽肩窄背,肤白如玉。
萧景铄平静的眼神下面藏着能把人吞噬的暗涌,美人?长得不过是有两分姿色,燕川的十分之一也不及。
他可不信燕川说的鬼话,燕川平时说出口的话三分真七分假,以燕川的眼界还不至于会看上一个长相不如他的青楼女子。
若真是这么不幸,燕川真的对那女人一见钟情了,他就让那女人一箭终结,抹消了燕川的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