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按你说的办吧,朕想知道摄政王这么聪慧的人可做过什么蠢事?”萧景铄突然好奇。
安河将薄瓷茶杯倒扣在桌上,修长手指在杯底轻敲,他听到小皇帝问的话轻笑出声,
“蠢事?自然有。”
安河撩开袖子,露出来手腕上清晰的牙印齿痕,
“把一头狼崽子当成羊羔养在了身边,可不是蠢到家了。”
萧景铄垂眸看着自己幼年在燕川身上打下的烙印,就好像燕川是他的一样。
他前几日清理了一批贪墨的官员,其中有不少是燕川手下的人,也难怪燕川说他是狼崽子,燕川留着他的命把他养大,他反过来咬了燕川一口。
本以为燕川会大发雷霆,想不到这件事传到摄政王府连个水花也没激起来,也不知道燕川为何如此纵容他清理异党。
时日渐热,夜色依旧凉如水。
萧景铄也是看到宫女手上都带了五彩绳才想起来今日是七夕,出了乾清宫又听见偷懒的小太监说,若是在乞巧节给喜欢的人绑上五彩绳就能将她永远拴住。
萧景铄坐在明黄轿撵上抖了抖龙袍不信的垂眸,真有这么简单也不会有这么多人拜月老了。
百姓果然无知。
高耸的城墙被粉刷成严肃威仪的大红色,萧景铄乘着轿撵行至养心殿外的拐角处时听到有宫女在角落里偷懒闲聊。
听到她们提及摄政王,萧景铄眼皮微抬,无声地摆了摆手,轿撵停在了原处。
“摄政王这么尊贵的身份竟然真的给自己找了个青楼的女人,又是去游湖又是去踏青,哪次不是大张旗鼓、鸣锣开道的,采买的刘公公在宫外的时候还听人说摄政王许了这个女人王妃的位置,人家怎么就这好的命。”
“命好?我看可不见得,摄政王是什么人你还敢贪想他,你忘了以前他身边那个辛桃了?皮都被剥了,死得多惨。”
“没出息,这叫富贵险中求,辛桃没能得摄政王青眼那是她没本事。你看看这个青楼出来的,一场群芳宴就飞上了枝头当凤凰。”
“那你该多去金銮殿门口逛逛,看看有没有哪位大臣老爷下早朝相中了你,接你出宫当主子。”
“我可不,除去摄政王朝堂上都是群糟老头子,我。。。。呀!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身着桃色宫装的丫鬟边嬉笑打闹着,边走出了角落里,迎面就撞上了皇上的轿撵,与少年天子那双黑沉的望不到边际的眼眸猝不及防的对上,吓的她们“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额头贴着地惶恐的浑身发抖。
“妄议朝堂重臣,跪在这里静思己过,什么时候太阳下山了什么时候起来。”
萧景铄视线从地上收回,手指摩挲着白玉腰带山坠着的龙纹赤玉佩。
他虽知道燕川对苏晴好只是逢场作戏,让她将错误的消息传递给酋南三皇子,可是感情这件事过于玄妙,燕川难保真的对苏晴动情,届时该如何是好?
萧景铄锁着眉头,神色有些不起眼的慌乱。
萧景铄来到摄政王府的时候府里的下人告诉他燕川嫌天气闷热在府里专门辟了一处池子,此时正在里面泡澡。
萧景铄挥退了领路的下人,推开了门,进门就是一道雕工精细的紫檀木屏风,朦胧烟雾从屏风的镂空缝隙中袅袅散出来,熏出来一些紫檀木的木香。
绕过屏风就是一处华贵宽敞的白玉池,旁边红木衣架上零零散散搭着外袍和腰带,燕川常戴的血玉扳指和随身玉佩等华贵物件都被随意的被扔在台子上,沾染了水汽。
燕川穿着一件宽松的白色中衣,大敞着领口浸泡在水中,两只手臂随意的搭靠在身后的玉台上,湿透的白色中衣贴在燕川白皙精瘦的腰背上,线条优雅而有力。
燕川此时正阖着眼假寐,穿着杏色夏衫的丫鬟在身后小心的为他揉捏头顶的穴位。
那丫鬟看到萧景铄愣了一下,不知道该不该叫醒摄政王,萧景铄看燕川睡得正香不想扰了他,轻手轻脚的走过去,将丫鬟打发了出去。
去了发扣的墨发散开,像是一匹华丽的丝绸洋洋洒洒的漂浮在池水之中,随着漾起的水波轻轻晃动,池水轻扫胸口,时不时擦过艳红的两点红茱萸。
少年站在池边,居高临下的望着池中仰着脖子满身诱惑的人,眼神中流露出的占有欲愈发深沉。
萧景铄看着白玉池中酣睡正香的人,蹑着步子走了过去,试探着伸出手在燕川眼前晃了晃,确定了他没醒之后萧景铄从袖中拿出两根五彩绳。
打着金刚结的五彩绳比平常的都要粗,这是萧景铄能找到的最粗的五彩绳了,既然要将人捆住,那不如就捆结实些。
屏着呼吸萧景铄将掺了金线的五彩绳捆在了燕川手腕之间,另一根戴在了自己手腕上往里塞了塞,藏在袖中深处。
安河此时并不知道伺候他的人已经被小皇帝撵了出去,还当那丫鬟偷懒,于是低声督促
“别停。”
半梦半醒的安河,说话带着浅浅的鼻音,从唇齿间吐出来的声音低磁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