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卿平身。”声音虽还不成熟,皇帝的架子做的有模有样的。
龙椅太高萧景铄坐上去的时候要稍稍踮着脚尖,宽大龙袍在金碧辉煌的龙椅之上铺展开来华贵威严,老丞相董泰点了点头,幼帝虽年幼倒是有几分帝王相。
萧景铄低头瞧了一圈,当初第一次坐上这把龙椅时他就是被燕川抱上来的,当时他还不知发生了何事,精美华贵的龙袍就披在了他身上,站在他身侧的燕川一手圣旨一手染血利剑,身上穿的盔甲又冷又硬,冲天的血腥味不知道是杀谁时留下的。
这之后他夜夜噩梦总能梦见这个可怕的男人,梦见摄政王拿着剑要砍他的头,最近几天刚好些经过昨晚御花园一趟,这噩梦又来了,只不过变成了燕川拿着一把剖骨刀要活拨他的皮。
“高承福你在这里干什么?”
萧景铄在龙椅上扭了扭屁股让自己往后坐的稳当些,他总觉得有些头晕,御花园里被大奸臣吓出来一身的冷汗,回了宫殿为了去掉身上的血腥味把水洗凉了才出来,应当是着了风寒。
高承福看着龙椅上明显少不更事的小皇帝,眼神与小皇帝身后的小池子有一瞬间的交错,又立即耷拉着眼皮躬身启奏。
“昨夜御花园里发生了一起惨绝人寰的剥皮杀人案,奴才听说是摄政王所为,虽然奴才也觉得此事与摄政王无关,不过为了摄政王的清白还是决定请摄政王跟奴才去东厂走一趟以便调查。”
“哦?听说?高督公这是听谁说的?”
安河把玩着手里的血玉扳指,一双眼睛似乎能看透一切,声音嘲讽含笑。
昨夜御花园里都是他的人,除了小皇帝和他身边的小太监,小皇帝暂时还不敢对付他,安河睨着眼神打量那个小太监,嘴角笑容狞丽,这颗棋子也暴露的太快了。
“怎么?王爷这是想杀人灭口吗?”高承福冷哼一声,下巴上的肉跟着轻颤,他心中早已迫不及待的想要将燕川铲除。
安河弹了弹袖口不存在的灰,半阖的美眸从侧面看时睫羽黑亮细长,猛地睁开凌冽异常。
“叫你一声督公是抬举你,一个下作阉人也敢红口白牙的污蔑本王,你可担得起这罪!”
雏凤初鸣般冷冽声音与摄政王往日那般慵懒腔调天差地别,声音落地如碎玉乱冰,听的人心头一震。
高承福咬了咬牙,看来今日不把这步暗棋暴露出来是不能把燕川拿下了,他借着偏头擦汗之际给小池子打了个眼色。
小池子眼珠眼神动了动,不到万不得已他还是不暴露自己为好,想到此小池子挪着步子来到萧景铄身侧,他知道幼帝十分害怕忌惮摄政王,如果有幼帝作证,摄政王便不能再狡辩了。
“皇上,只要您出面作证,摄政王就会被高督公抓走,您就不用害怕他了,奴才也是心疼皇上。”
小池子压低了声音,轻声哄着萧景铄去对付燕川。
萧景铄小手放在膝盖上攥着龙袍,这样的想法很让人心动可是真的可以吗?
他虽然刚从冷宫出来没多久,懂得也不多,但是他知道那个大奸臣很厉害的,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除掉他,而且瞧着他也不像是会害怕那太监的模样。
若是他出面作证了,胖太监斗不过这大奸臣让他从东厂出来了,大奸臣一定会让人剥了他的皮!他不能说!
无意间对上那双诡谲的眸子萧景铄吓得一哆嗦,连忙低着头不再说话也不乱看。
小池子看他没动静顿时有些急了,小皇帝不说总得有人给高承福作证要不然高承福今天就得担一个污蔑亲王的罪责。
只能他上了!他也想让辛桃死的有些价值。
“奴。。。奴才可以作证,御花园的那人是。。。是摄政王让人杀的!高督公一定要将其绳之以法,以防以后伤害到皇上!”
小池子猛地匍匐在地上,身子瑟瑟发抖,一副忠心为主的模样。
萧景铄自从冷宫出来就是小池子一直在照顾他,像个大哥哥一样体贴,此时见到小池子为了他去得罪了摄政王顿时又急又怕。
他有预感即使将燕川送进了东厂的大牢他也能轻而易举的出来,那不如就利用这个机会讨好这个大奸臣一下,让他不要这么快的杀掉他这个傀儡。
“不是,朕可以作证,昨晚摄政王与朕一起去赏花,他没。。。他没杀人。”
对上那双玩味的眸子,萧景铄觉得自己像是在与虎谋皮,稍有不慎走错了一步就要被嚼的连骨头渣都不剩。
安河将扳指带回拇指,似笑非笑的眼神打量着龙椅上坐立不安的小皇帝,很好,知道怕他就好。
作者有话说
睡啦
晚安
(|3[▓▓]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