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你伤好了吧,又添了一道疤,那些旧疤是不是说明你也前科累累?”
乔苑林一口气说完,很累,很渴,声调陡地变轻:“你搬出去吧,找别地方住,或者回家。”
梁承全程没有表情变化,此刻眉心稍动,说:“回家?”
“你是本地人,家应该就在平海。”乔苑林说,“家人、亲戚,总有一两个吧。”
梁承道:“一个也没有。”
乔苑林顿了顿:“我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又是什么导致了你现在生活。我深感不幸,但做不到共同承担。”
梁承重复道:“承担?”
“可能用‘牵连’更准确一点。”乔苑林说,“你以为在外面打打杀杀,有人哪天报复你找上门,跟你住在一个屋檐下老太太能平安无事吗?”
该讲话都讲了,天彻底黑下来,乔苑林走到台灯晕开光圈里,离梁承很近。
林成碧教过他,做事要有一套流程。计划,要搜集关于梁承线索,行动,试探和跟踪,检查,确定最终结果。
现在是最后一步,处理。
乔苑林转脸望着墙上影子,一高一低,轮廓晕成柔和毛边,他放低声调:“谢谢你帮我跑腿,生病时照顾我,还有送我上学……房租和押金会全部退给你,你搬走吧。”
梁承放下手臂,问:“我要是不愿意呢?”
“那我只能。”乔苑林突然卡住。
梁承笑了一声:“只能给你妈打电话?小朋友,你大招就是叫家长?”
这一笑,一声不屑“小朋友”,把乔苑林最后一点犹豫粉碎,他刻薄地回击道:“至少我有家长可以联系。”
“真让人羡慕。”梁承眼中嘲弄,“联系到连重点都没机会说出口,被挂了电话只能在天台上哭鼻子。”
乔苑林被戳到了痛处:“你他妈才哭!”
他冲上前,双手揪住梁承胸前衣领,说:“我给你留面子了,不然上一次是在川菜馆,下一次等警察找上门看你还拽个屁!”
梁承攥住他手腕,表情冷下来:“又跟踪我?”
乔苑林吃痛挣扎,却扯着梁承衣领死死不放,扭打中书桌被撞得来回晃动,放在桌角半杯水掉下去,嘭,摔成了一地碎片。
在四溅水花里,梁承将乔苑林绊倒,丢在床上,俯身压过去一只手掐住了乔苑林脖子。
平整床单漫上褶皱,乔苑林一拳砸在梁承嘴角,他睁大眼睛,张着嘴,拼命掰扯,指甲在梁承小臂上留下一道道抓痕。
“唔……唔!”
梁承注视着乔苑林痛苦面孔。
掌下脖颈纤细、柔软,颈动脉贴合掌心纵向生命线,咚,咚,一下一下饱含求生地跳动着。
救,救救我……
梁承深黑瞳仁一闪,惝恍间听到未出声呼救。
他松开了手。
乔苑林瘫在床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然后打个滚爬到床头,惊魂未定地蜷缩成一团。
蓦地,梁承沉声说:“我明天就搬。”,请牢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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