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隶十一府一百二十四县,尽数上表,唯易冀府,封兰县稍迟!”
赵旭听了,就立刻断然说着:“按照已定方略,凡迟三日者,一概罢职,并且交刑部,逐个甄别。”
罗裴虽只听了一句,却立刻明了,许多人觉得修表称贺是表面功夫,其实就是拥戴不拥戴皇帝的政治站队的大事,这种情况迟疑,无罪也当罢免。
这些都是内阁应有之事,还是军国大事要紧,正打着腹稿,苏子籍笑了,说着:“这些人,总是首鼠两端,看来还是朕凉薄,信不过朕!”
见众臣有话,他摆了摆手。
“但是朕觉得,应国和蜀王,不过是小丑而已!”
这话一出,所有大臣都眼皮一跳,却听皇帝淡淡的说:“殿内都是朕的干城之重臣,朕也不必隐瞒,本朝开国三十余年,时日尚早,正是如日东升之时。”
“朕哪怕循规蹈矩,趁此东升大运,也必可弄个景兴盛世”
其实,任何朝代,二三代只要不发生兵变失位,或者倒行逆施,只要有庸平之才,就可得“盛世”,甚至可以说,他不干事反能当明君。
因为一切矛盾,都被发展掩盖了。
只有当发展没有了,才需要才能,才分辨出真金白银。
景兴是明年定的年号。
大臣都沉住气,继续听。
“但朕读魏史,魏太祖太宗,都未能统一天下,其势已显颓风,而世祖登基,不过年少,却整饬吏治,精兵强军,以后一统天下,更垂范后世,成为千古令主,奠定四百四十年天下,实令朕感慨又羡慕之。”
“故朕,没有准备和应国和蜀王扯太多的皮。”
听了这话,大臣又眼皮一条,这些话,妥妥的急于求成而猛浪的典型啊。
崔兆全目光担忧,钱圩抬头看一眼。
苏子籍其实眼风一扫,一切都看在眼里,故作不知,含笑说:“路卿,你说说应国的情况,以及应对方略。”
“是,陛下!”
“臣遵命!”路逢云施礼,竟到沙盘上指点说:“应国是边陲小国,说是国,其实就是一些县城,荒原颇多,面积有十个郡,人口有三个郡,也不算小了。”
“但是七八十万人,男人不过35万,适宜为兵者,不过10万,尽起甲兵,亦不过此数!”
“并且应国边陲,开垦不易,年年尚要向本朝购买粮食,下官查了边防贸易,这二年的确购粮大增。”
“但是再大购粮,根本粮少人稀之弊,却弥补不了。”
“我朝之力,乃贼国百倍,对方唯一之策,就是以骑、速、破!”
“简而言之,就是以骑兵突击,破开我朝屏幛,特别是寻找我方主力歼灭之,迅速卷席,破坏北地大局,趁此使全国动摇不安!”
“而本朝之策,恰是相反。”
“以各地为坚城,坚壁清野,集精兵,严防守,少野战,以城为石,使敌人撞的头破血流!”
“我军死一个补十个,而敌军死一个就少一个!”
路逢云拿起鞭一划:“不谈各城各关呈犄角之势,就算被突破,敌军能死多少人,破几个城?”
“相反,如果野战,被歼灭了主力,才会山崩,说不定有大不忍之事!”
“故陛下明示,以城为点,组织多层铁索,一层崩溃,尚有多层准备,破而不乱,败而不溃!”
“接战区,铁锁区,和平区,层层如此!”
其实历代大溃败,就是根本没有后备计划,所以整个局面糜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