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天干地支,阴阳之交。这阵法布于金鸟族最北方,是为‘子水’,而金鸟族五行属金,金能生水,水旺沉金,此为一凶。”
姜冉顿了顿,给包扎手臂的锦帕系了个结,才继续开口道:“山坡地势高,唯有一条小径绵延至南方,正南,又为‘火午’,火克金,火午旺盛,为二凶。此地是金鸟族最高地,四面皆空,风从四面涌来,是为‘风煞’。你这一煞二凶的位置是谁给你选的?跟你有什么深海血仇?”
“这……”金牧明显不想听信一个小丫头片子的话,可她说得头头是道,一下子也反驳不了,过了半晌,也就憋出这一个字来。
看出了金牧欲言又止的样子,文昀若无其事地摇了摇手中的折扇,漫不经心道:“金族长若有什么想说的大方说出来便是,姜姑娘替龙宫驱过鬼,替蓬莱阁找到丢失的灵鹤,可是个难得的能人。”
见男子如此替这小丫头说话,金牧也不再扭捏,索性眼睛一闭,都说了出来。
“不瞒仙君,前些时日,我幼子丢失了,我几乎翻遍了整个三界都没找到他的踪迹。听闻人间有一法阵叫招魂阵,可召唤鬼魂替自己办事。我寻子心切,随意学了学,便回来匆匆布阵,谁知,竟成了这般局面。”
“招魂阵本就凶险,就连阴阳师不到万不得已都不会轻易布下此阵,你倒好,随便学了学就敢把阵法布在族中,若是今日我们没有来,你可有想过后果?”
面对少女的质问,金牧沉默了,这个后果,他当真承受不起。
但显然姜冉并不想就此放过他,她走到金牧面前,上下打量了他一番,金甲上带着斑驳的血迹,就像刚从战场上厮杀而来。
“族中皆为妇孺,金鸟族的男子都去了何处?”
“当然是去找雪兔族要个说法。”金牧倏地抬头,胡须随之微微抖动,“这不是听说幼子失踪前与雪兔族少主前往东海附近玩耍,那贼兔子的儿子回来了,我的幼子却不见了,定然是那小兔崽子干的好事!”
“行了行了。”姜冉摆摆手,不愿再听他叨叨,“既然这事我管了,等法阵之事结束了,我帮你找小公子。”
这话脱口而出后,姜冉才意识到自己又管闲事了。
替金鸟族捉鬼是因为拿了文昀的报酬,可替金鸟族找幼子可没有算在里面。
倒不是她计较钱,而是她想来恪守三界规则,小心翼翼二十载,在人界捉鬼无数却从未越界。
可如今入了仙族地界却屡屡破坏规矩,不会真要遭天谴吧?
要不拒绝吧?
姜冉看着金牧明显不屑,却又带着些期待的双眼,拒绝的话终是没能说出口。
虽然越了界,但做得都是行善积德的好事,老天有眼,定不会随意责罚的。
文昀就站在姜冉身侧,并未留意到这一会儿功夫她便已想了这么多,只是看到金牧金甲上的血迹,倒是让他想到那些受伤的妇孺,心中有了疑惑:“那为何金鸟族的法力无法伤到怨灵?”
他不问这话还好,一问姜冉又忍不住想嘲讽那老鸟,她挑了挑眉,看向金牧:“那就得问金族长了,你启阵之时可用自己的鲜血为引,祭奠了亡灵?”
“我看人家都是这么用的,我就……照样学了……”金牧的声音逐渐小了下去。
姜冉朝着文昀耸耸肩。
你看吧,就说这老鸟蠢,这阵法环环相扣,而他愣是一步都没做对。
现在还能生龙活虎地站在这里,真的已经很命大了。
第19章
寻幼子于危难之际,能者,当担天下之……
请鬼魂帮忙本就是要以物祭奠,只是这祭奠之物分很多种,例如用香烛冥币,用牲畜,更甚者以气运为祭,以鲜血为祭,更有邪教用活人祭奠。
不同的祭奠方式召唤出的鬼魂数量不同,配合程度也不同。
除去最后一种,以血为最为凶险。
以血为誓,与魂结契,是以金鸟族人的法术无法伤及怨灵分毫,而吸入戾气的怨灵却可眨眼间要了金鸟族人的性命。
金鸟族也算是仙界大家族了,姜冉想不明白,这金族长行事竟如此荒诞,不由好奇道:“你到底是从哪里学来的?”
金牧自知理亏,魁梧的身躯略显局促,就连粗犷的大嗓门也收了起来,宛若蚊蚋:“就那日去东海寻幼子回来,我路过人界青桥城,心情不好就下界去喝酒,与酒坊内几个剑修聊了几句,是他们教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