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妇人慢悠悠地说:“警官,这是我们的家务事,你们就别管了。”
她看向邱姨,不耐烦地说:“还不快把这儿收拾干净,给两位警官倒杯茶水。”
邱姨条件反射地点头,正想动作,却被阮糖拦下。
她眉心紧拧:“你们打人还有理了,知不知道故意伤人是犯法的,想吃牢饭吗?”
老妇人脸色变了变,半晌就换上一副笑脸。
“警官,我们没打人,我儿子只是教育了她一下。”
阮糖看向邱姨那张被打得鼻青眼肿的脸,像是听到了什么地狱笑话。
把人打成这样,也算教育?
老妇人板着脸说:“这女人自从嫁到我们家,我们就没过过什么安生日子。”
“……”
“她生了个没带把儿的闺女,那孩子早早地没了。”
老妇人盯着邱姨,鼻孔出气,“她克丈夫又克孩子,我儿子能对她这样已经算很好的了!”
这老妇人颠倒黑白的本事极强,简直是个无师自通的pua高手,三两句话就能把人给逼死。
她说:“警官,是这女人让我们家绝了后。你应该把她抓起来才对,这种人才该吃牢饭!”
阮糖冷着脸,早就听不下去了。
她无视老妇人的胡搅蛮缠,扶着邱姨轻声道:“我先带你去擦药。”
闻言,那老妇和男人还想阻拦。
两人还未动作,就感受到周淮煦投来的冰冷目光,宛如淬了寒霜的锋刃,将他们生生地逼退了回去。
就这样,他们只能任由阮糖和周淮煦将人带进房间里。
邱姨脚步虚浮地进了屋内,轻车熟路地从柜子里拿出一瓶跌打油。
很明显,她被打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经常受伤。
她坐在床头,轻咳两声。
眼见阮糖拿过那瓶跌打油,将棉签沾上药油,想帮她擦拭。
邱姨忙不迭地摆手道:“不必了警官,我自己来就好。”
“你脸上的伤看不到,我帮你吧。”
阮糖手执棉签,坐在她的身边,轻轻地为她擦拭伤口。
邱姨望着她细致认真的眉眼,细细地打量阮糖,柔和的目光仿若在描绘那优美的轮廓弧度。
她看着看着,眼睛湿润成一片。
邱姨想起自己的女儿。
她的女儿莉莉也和阮糖差不多大。
她低声啜泣:“我婆婆说得没错,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如果她不嫁进这个家,就不会生下女儿来这世上受苦。
她的女儿莉莉二十岁那年就嫁了人,生前遭受家暴,一直想离婚。
但娘家人这边不让她离。
“当时我老公和婆婆坚决不同意她离婚,我也担心她离婚后没有倚靠。”
一个离了婚的女人该怎么过日子,邱姨不敢想象。
谁家又没有点磕磕跘跘呢,这么多年她被丈夫打,也一直隐忍咬牙熬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