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他的歌声里睡着,再醒来就已经被送回了自己的卧室。
夜色很漫长,可伴他入眠的不再是无尽的黑夜,而是像月亮一样默默守护他的裴野鹤。
新的一天到来以后,月亮就消失了,可太阳也出来了。
宋磬声静静靠在他肩上,看着窗外越落越大的雪,连视线都已经模糊了。
天大地大,他们坐在车里,宋磬声仿佛又回到当年和裴野鹤一同躲在衣柜里的日子。
他已经不记得当初为什么而害怕了,或许是一次未完成的课业,又或许是一次没能达到标准的成绩,甚至可能只是宋母落在他身上的失望的目光。
少年人的世界小到可怕,一道目光的重量就足以压弯他的脊梁,但这些东西都会随着长大慢慢淡去,留在他记忆里的,只剩那个散发着淡淡木头香气的衣柜角落。
裴野鹤窝在那里,曲起的长腿和温柔的臂弯为他撑起了一个小小的世界,他躲在里面,耳边是他的歌声,抬眼是他黑而温柔的眼眸。
说来也奇怪,人类总是无法记住完整的一件事,只能用一个又一个瞬间拼凑出自己的过往,而他记忆里的吉光片羽,处处是裴野鹤的痕迹。
时间要是能停在这一刻就好了。
要是停在这一刻,他还是那个躲在衣柜里就能满足的孩子,裴野鹤也是那个抬起臂弯就能为他撑起整个世界的存在。
可雪会停,时间也总归会向前走。
宋磬声闭着眼搂上裴野鹤的脖子,仰头吻上他的唇,忧郁动听的曲调被一吻封存,裴野鹤受到他的邀请,低头迎合着。
或许是世界太安静了,裴野鹤的吻也很安静,他用舌头顶开宋磬声的唇齿,与他舌尖相触,轻轻纠缠着,相比以往要克制得多。
可此时的宋磬声不想要这样的克制,他觉得自己需要一些激烈的、能将他的记忆冲散的爱抚。
他抱紧裴野鹤的脖子,跨坐到他腿上,用力按住他的肩膀,逼着他向后靠去,又用虎口卡住了他微动的喉咙。
裴野鹤手臂向两侧摊开,毫不设防地袒露着自己的身体,冰蓝色的眼里带着似笑非笑地纵容,“你想对我做什么?”
宋磬声俯身吻上他的喉结,一舔一吸,裴野鹤的身体就猛地颤了一下,手也攥成了拳。
宋磬声没有起身,他轻轻趴在裴野鹤胸膛上,唇间依然是裴野鹤急促滚动的喉结,说话间,微动的唇瓣像是落了一个又一个的吻,“阿鹤,别忍着,我想。”
什么克制,什么小心他的身体,一切的一切全在这一句邀请面前化为飞灰。
裴野鹤的手指穿过他的头发,微一用力就掌握了主动权。他顺着裴野鹤的力道仰起了脸,狂风骤雨般的吻落在他唇上,裴野鹤的唇齿以凶悍的力道急切地索求着他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