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进府时,没人瞧见吧?”“这怎么会!”张景露出一个懂得都懂笑容,“老大,我就知道您要来,提前把下人都驱了,再说,您翻后门进来这么多次,也是轻车熟路了。”“去你娘的!”公孙敬声推搡一下张景,“把老子说成什么人了?!”“嘿嘿!”公孙敬声眯眼扫过屋内,摇头道,“不行,这儿不过瘾,咱们今天去我那玩。”“真的?!”张景和宋氏又惊喜对望,在这玩都是小玩,毕竟府内还是有人的,隔墙有耳,公孙敬声说得他那里,不是他家府上,而是专门用来偷情的小破屋,那位置本就冷清,玩得也尽兴。“还是老规矩,你俩备车,我们在那碰头。”不等回话,公孙敬声从后门溜出,翻墙离开。见公孙敬声离开,张景俯视宋氏骂道,“贱人!”宋氏嫌弃的看了张景某处一眼,嘟囔了句什么,张景被羞辱的脸上通红。建章宫“陛下!公孙敬声莫不是跑了!”卫伉在宫门处向外张望半天,什么都看不到,快步走到陛下身边,“末将去给他抓回来!”“急什么。”刘据随意翻书,“逃了,他躲不掉一死,不一定是他跑了,不定是那个仆射跑了。”“那更得抓回来了!”“让公孙敬声去做吧,你在朕身边好好护着就是,来,陪朕读书。”“是……”卫伉跪坐到陛下身边,借着光,向桌案看去,陛下读的是《左传》,秦晋两国韩原之战一篇。卫伉脑中闪出曾读过的内容,且说,晋献公纳骊姬,骊姬想要以自己的儿子为太子,就在献公耳边构陷太子申生,太子申生自尽,其余兄弟,也就是后来的晋惠公夷吾、晋文公重耳各自逃命,献公崩,晋国内乱,大臣杀了妖姬和妖姬生的儿子,又要迎回在外的重耳,重耳不回去,大臣再迎夷吾,夷吾在秦国支持下,回国继位,以此交换条件,晋惠公许诺给秦王大片疆土,可等到秦国兵马护送晋惠公继位后,晋惠公翻脸不认人,秦王因其妻为晋国人,便忍下,后来晋国饥荒,向秦求粮,秦王不忍晋百姓挨饿,输粮。又几年,秦国大饥,秦王向晋国求粮,晋国不输。秦王大怒,率领兵马,将晋国军队打灭,生俘惠公,是为韩原之战。刘据侧头望去,见卫伉眼中思索,笑问道,“知道韩原之战一篇,讲了什么吗?”“末将愚钝。”“你哪里是愚钝,我看你是懒得去想。”刘据将简牍挪到卫伉脸前,好让他看得清楚,跟着陛下纤长手指的移动,卫伉跟读道,“对曰:出因其资,入用其宠,饥食其粟,三施而无报,是以来也。今又击之,我怠秦奋,倍犹未也。”待到卫伉读完,刘据眨眼道,“名正言顺,名不正则言不顺。”卫伉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刘据笑笑不说话。仆射张景府中,行出一辆马车,张景亲自驾车,携夫人宋氏,向着公孙敬声所说的小木屋而去,吱呀推开破门,冷风灌进,公孙敬声早就等在里面,抬头看向两人,笑道,“老子闷的很,快点,老子要泄泄火!”闻言,张景自觉藏起来,藏进柜里,露出眼睛偷看,砰得一声,公孙敬声踹了脚柜门,磕在张景的额头上,骂道,“今天不许你看,只能听着!”张景紧了紧身子,把耳朵贴在柜门上,脸上激动异常,不想错过一点声音,一阵摔倒声,宋氏突然尖叫起来,张景在漆黑寒冷的柜里暗道,“老大今天真生猛啊!替我好好教训教训那贱人!”宋氏尖叫声更刺耳,全然不像是享受的声音,接着,就一点声音都没了,张景听着,想推开柜门偷看一眼,却发现柜门在外被柩住了,完全推不开!这下,张景面露惊慌,先是轻推了推柜门,试探开口道,“老大?老大?夫人?”见无人回应,但柜外还有拖拽的声音,张景彻底慌了,重重拍打柜门,吼道,“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公孙敬声!你个畜牲!!你干什么了?!给我放出去!”“呵。”公孙敬声的嗤笑声,极刺耳的钻进张景耳中。张景被恐惧包围,忽然感觉到柜内又黑又小,呼吸逐渐困难,他用尽力气,使劲撞着柜门。但,柜内真的很小,只能容纳一人,甚至都办法动弹,空间如此狭小,张景无处施力,完全撞不开柜门,深深的绝望笼罩住张景,公孙敬声的声音走近,“唐蒙其实早就死了,知道谁杀的吗?卫青和霍去病,呵呵,想不到吧。你以为他们是什么好人吗?”张景缓缓睁大眼睛,不知道为何公孙敬声要在此时说这事,但仍被惊得忘记呼吸,“他娘的,真累人啊。”公孙敬声挠了挠头。烟雾顺着木柜的缝隙钻入,火燎的味道冲鼻而来,在公孙敬声手下干了多年的仆射张景,咆哮道,“放了我!你个畜牲!”公孙敬声笑道,“你也知道,这地方叫破喉咙也没人来,你叫吧,叫得越大声,死得也越快。”张景彻底绝望了,想瘫坐下来,可却被狭小空间架在那,动都动不了,“为什么?”烟雾更大,张景喃喃问道,公孙敬声淡然道,“怪就怪你命不好吧,老子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你。”“什什么?”“老子和你解释太多,你也听不明白。”公孙敬声敲了敲柜门,声音无比阴冷,难以想象,其内心承载着多少恶意!甚至可以说,他就是恶意本身!“若你非要死得明白。”“非要让老子说清楚。”“那好!”“只有一句话!”“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大火冲天,衬得大雪前的红夜,更红了。:()家父汉武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