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怎么会?!”卫伉与李陵对望一眼,于今晨,他们可是亲眼看着陛下神采奕奕离开建章宫的啊,两人都显得手足无措,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刘彻痴迷于长生不死,虽然刘据坚定认为是假的,并没有长生不死之法,但对于一部分巫术道法,还是说不明白,就连刘据都不敢说全是假的,古代的一些奇相异事,也难以用科学来解释清楚,古代人多迷信,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孔子的学生问其鬼神之事,孔子并没有明确回答说是没有鬼神,反倒是“子不语怪力乱神,”孔子的意思,不是没有,而是不说。宫前一阵慌乱,中贵人包桑只知道来找陛下,其余就不知了,跪在那眼泪唰唰往下掉,一时间,没人能拿定主意,公孙敬声眼睛一闪,走上前,扶起包桑,沉声道,“我先带你去见陛下,此事,还是应先让陛下知道。”中贵人包桑惊讶的看了公孙敬声一眼,公孙敬声在长安恶名昭着,这个名字几乎可以和无所事事划等号,但没想到,在危难之际,公孙敬声还有这一面!眼看着公孙敬声要把包桑带进宫内,卫伉皱眉,连忙阻道,“不可!不能让他见陛下!我代为通传就是!”李陵也反应过来,挡在建章宫门前。太上皇不知是招了什么鬼祟,包桑为太上皇侍人,说不好也带上了,若直接召进宫内,扯到了陛下该怎么办?公孙敬声点点头,“也好,我也碰过他,还是你去吧。”卫伉点头,转身靠近宫门,“陛下,末将请见。”玉狗儿声音响起,“卫将军稍等。”随后是一阵窸窣的脚步声,再折返回来,玉狗儿的声音传回,同时将宫门推开一条缝,“卫将军,请进。”卫伉闪身走进建章宫,步伐铿锵有力,“陛下!”刘据示意他平礼,问道,“宫门外一片喧哗,因为何事?”卫伉强压住语气中的惊恐,可还是声音颤抖,“是包贵人来求见,他说陛下突然病危,恐大限将至了。”刘据脸上满是震撼,腾得一下站起,惊呼道,“今晨时父皇还好好的,如何突然就病倒了?!朕要去见父皇!来人!备车!去甘泉宫!”在外宫候着的玉狗儿,听到生了这么大的事,满脸冷汗,胸膛中似捶鼓一般狂震,卫伉扑通跪倒在地,“陛下万万不能去!末将愿代陛下前去!”刘据冷声问道,“朕的父皇病倒了,朕身为儿子却不去看,还要派人代朕去看?这是何道理?!”闻言,卫伉心意更坚,在心中暗道,哪怕今天是赔上了性命,也要拦住陛下,万不可再让陛下涉险,若陛下再出事的话,他难以想象,后果会有多严重!急声道,“太上皇此病来得太急太怪,恐是招了邪祟,陛下若去了,再有什么三长两短,那末将就无颜见家父和太后娘娘了!”“邪祟?呵呵,这世上哪有什么邪祟?”“陛下!”卫伉再不语,叩头横在那,刘据眼神复杂的看向卫伉,正要开口,玉狗儿也扑了过来,跪倒在地,“卫将军所言极是,小的常去甘泉宫,又与包贵人熟识,陛下可派小人先去看看,若事有异变,小的再传来陛下也不迟!”刘据望向宫门处,沉默许久,“罢了,狗儿,你代朕速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是!陛下!”玉狗儿面带喜色,卫伉感激的看了玉狗儿一眼,暗道,“玉狗儿对据哥儿的忠心自不用多说!”起身,玉狗儿快步出宫,宫门外传来一阵交谈声,又归于安静,想必已是结伴去甘泉宫了。刘据看向卫伉,“表哥,起来吧,陪我坐一会。”“是,陛下。”卫伉似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可怎么想也不知是哪不对。卫府“啪”一声!卫子夫手中的绿釉茶盏滑落,掉在地上摔得四溅,望向卫青惊声问道,“仲卿!你再说一遍?!”“姐!陛下要不行了!”卫子夫怔住,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她很讨厌刘彻,甚至在废熊儿太子时,卫子夫对他不止一次起了杀心,可这么突然就没了卫子夫还没做好准备,霍去病正好推门而入,风风火火的想传回消息,见到大舅和姨妈的样子后,就晓得他们都知道了,一时杵在原地不知所措,“姐,我去看看!”卫青坚决道。还没等卫子夫开口,霍去病赶紧拽住大舅,“大舅!陛下的病怪得很,听说是招了邪,你去了要被传染了该怎么办?!”卫子夫皱眉,心中隐隐升起异样,若刘彻突然招病了,卫子夫是信的,可若说刘彻是招了邪,那卫子夫就觉得不对劲了,只要天下间出现过的术法,刘彻都有涉猎,兴建甘泉宫时,光是祭祀的神,就有不同数百个!若真有邪祟,什么邪祟能入得了刘彻的身?!“大舅!”见卫青执意要走,霍去病急得带上了哭腔,卫青站定,拍了拍霍去病的肩膀,正色道,“你在家陪着姨妈,说什么我都要去看看陛下。”说罢,毫不拖泥带水,抬脚走出卫府。“姨妈这”霍去病无奈的看向卫子夫,卫子夫反而是面色平静,“刘彻对仲卿有恩,仲卿本就心中有愧,他要去,就让他去吧。”“唉!”“对了,熊儿去了吗?”卫子夫看向霍去病问道。“据哥儿要去,被卫伉拦住了!卫伉是立大功了,现在情况不明,怎么能让据哥儿去呢!”听到这话,卫子夫心中的猜想已经印证了六分,点点头,坐回去,秀眉仍是皱在一起,她还没想通最关键的事这爷俩瞒着所有人,兴起这么大的风浪,到底是为了什么呢?:()家父汉武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