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子夫这一手,也是有样学样。刘彻对别人,不一直是这样吗?用人的时候,脸冲着。用不着人的时候,腚冲着。“让朕为熊儿及冠,不可能!”刘彻被气得够呛,“就让他这么上位就好了!反正也用不着朕!朕也不想掺和!”“是不想掺和,还是不能掺和?”卫子夫问道。刘彻怔住,现在自己众叛亲离,狗弃人嫌,哪怕是有光复的想法,也没这个实力了,只能守着那点可怜的自尊心,缩在甘泉宫内。卫子夫又看向一地的巫蛊道具,淡淡道,“怎么?还想着长生呢?等着把熊儿熬死?再和熊儿的太子抢皇位?”平淡语气带着浓浓的嘲讽,“朕没有!”刘彻这是真绷不住了,卫子夫怎么张嘴就来啊!哪有这么冤枉人的!“朕就是没事瞎玩玩!”对上卫子夫的视线,刘彻倔强的把视线迎上去。看了好一会儿,卫子夫知道刘彻确实没抱着熬死熊儿的想法,语气放缓道,“这还差不多,这事是我误会你了。”听到卫子夫这话,刘彻心中长舒口气,随后心中又升起浓浓的羞怒,朕还怕卫子夫误会吗?!和她解释什么!更可气的是,听到她没误会朕,朕高兴个什么劲儿?!卫子夫长叹口气,仲卿说得不错,他没办法说动刘彻,自己也没办法说动刘彻,恐怕,熊儿也不行,刘彻本就是心思通明,以寻常方法骗他诓他是不可能的,既然说服不了他,那便只能用备用计划了。意识到说服刘彻没戏,卫子夫毫不拖泥带水,立刻转身,准备离开,不愿再在刘彻身上浪费一点精力,见卫子夫要走,刘彻还有点舍不得,“你这就走了?”“走了。”“不多坐会?”“不坐。”“朕的王夫人、李美人都不在长安了,你给她们扔哪去了?”刘彻叫住卫子夫,急着问道。卫子夫站定,没转身,“你还是睡吧,说不定,做梦能梦到她们。”刘彻傻住,哪怕已经隐隐猜到了,可与真正亲耳听到相比,带来的冲击力是完全不一样的!玩狠的,谁不会啊?与此同时在东宫中,迎来了一位神秘人。“阿爸!”金乌兰被传进神武殿,走进殿后,看到阿爸休屠王就立在殿内,“哈哈哈哈,乌兰!”曾经的休屠王,现在的匈奴大单于抬起仅剩的手臂,金乌兰扑进阿爸怀里,休屠王擦了擦眼睛,也是想女儿了。“阿爸,你怎么来了?!”金乌兰还是不可置信,惊喜问道,休屠王宠溺的拍了拍女儿,小声道,“等会说,殿下正来呢。”金乌兰也知道这不是在草原,扫过殿内,空无一人,只有阿爸孤零零的站在这,太子据风尘仆仆,身后跟着霍去病、霍光、金日磾走进,“臣拜见殿下!”休屠王恭敬朝着太子据行礼,又心悸的看了霍去病一眼,在灭匈一战前的秋天,休屠王就被霍去病吓得降汉了,也是匈奴那边第一个投降的,早投降,早享受,这么多年下来,草原的事情,也基本都交给了休屠王,在以汉边将程不识、李蔡辅佐,胡汉一体,把草原事搞得风风火火。休屠王成为了胡部创造历史的人物,曾经的匈奴,为了过冬储备资源,只能选择两条路,直接抢,互市买卖。休屠王不一样,他另辟蹊径,找出了第三条路,投了得了。降汉天地宽!别太叛逆,跟着人家混,再表现的乖巧一点,不就什么都有了?太子据看向休屠王,也显得很高兴,往年草原朝贡都是派人来,这是休屠王第一次进京,“阿爸!”金日磾上前。看着儿子英武稳重的样子,休屠王大感欣慰,用仅剩的一只手用力拍了拍金日磾的肩膀,连说了几个好字,“坐下说。”“是,殿下!”太子据面带微笑,入位坐好,休屠王刚一坐下,就像屁股着火一样,瞬间弹了起来,给众人吓了一跳,“阿爸?”金日磾上前扶住休屠王,顺着阿爸视线一看,瞬间明白了!霍去病还站着呢!霍去病不坐,休屠王也不敢坐啊!太子据也是恍然,摆手温和道,“无妨,您坐着啊。”霍去病就像门神一样,立在太子据身边,目视前方,谁也不看。休屠王连连摇头,“微臣站着就行,站着就行。”当年霍去病率几百骠骑,深入草原,杀到休屠王面前,当着他的面插下了一把汉剑,上面还粘着他的血迹,都快过去八年了。那把剑还在草原上插着呢!,!没人敢拔!甚至都成了草原上的一处标志性景点。金日磾也是低着头,金乌兰同样不敢吱声,太子据转过身,霍去病立马笑着迎过去,“据哥儿?”“你去坐着行吗?”“据哥儿,我不累!站着就行!”“去坐着!”“好吧”霍去病蔫蔫的在右手侧第一位坐下。刘据又看向休屠王,示意他坐左手侧第一,“你也坐。”休屠王满脸苦涩,他哪里敢正对着霍去病坐?挪到左手侧第四位坐下了。霍去病不满道,“殿下让你坐哪就坐哪。”说着,感受到一道祈求的目光,金日磾正眼巴巴的看向自己,大哥,这是我爹啊,好歹是几十岁的人了,你给点面子行吗?霍去病挠挠脸,他跟东宫小屁孩还是有交情的,“据哥儿,您看呢?”刘据斜了霍去病一眼,“你快歇会吧。”“哦。”“想坐哪就坐哪。”刘据又看向休屠王笑道。休屠王颤颤巍巍,他已经成为了匈奴历史上,掌握牛羊最多的大单于,可一进京,又变成虾兵蟹将了,最后还是在左手侧第四位坐下了,休屠王一坐,其余人也能坐了,霍光坐右手第五,金日磾右手第六,金乌兰左手第五。除了上位的刘据,霍去病周围都空了。知道休屠王入京是有事,等众人坐定,太子据便问道,“你这次进京,是为了何事?”:()家父汉武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