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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时间颅骨（第1页）

开元二十七年，正月十七。入夜。布政坊，秦宅。过了上元节，长安城又恢复了宵禁。傍晚，街鼓百响，坊门关闭。坊内的店肆还亮着灯，但坊外的街上没了声响。烛火幽幽燃着，偌大的宅子里没什么人，只有些家仆守着宅院。秦氏的根基在蜀州，长安的宅子一般只有在策天寺任职的族人居住。到了秦厌这个年龄，父亲和母亲已经卸任，都留在蜀州宅府。在长安任职的，只有秦厌和妹妹秦罗烟。圣女已经在自己房间里休息了。芙罗拉暂住在圣女的房间里，这家伙最近折腾够了，开始尝试着融入策天寺。本来是说要去跟夏蛮儿和夏虎萌住的，但她说什么都不肯，必须要跟秦厌待一起。于是就和秦罗烟同吃同住，早上去策天寺上班，晚上不值班就回来休息。圣女养成了相当好的作息习惯，芙罗拉这个夜猫子也被逼得只能早睡。整个宅邸，只有一间客房还亮着。“小满寺卿，这就是你的……停霜？”通明的烛火下，慧海和尚看着面前厚重织缕上的繁复矩阵。秦厌点点头。秦尚远又补充说：“我们都叫这东西‘秘籍’。”“秘籍？”“武功秘籍，你要通了，这剑术就属于你了。”秦尚远解释。确实。秦厌引导出了体内时间颅骨的力量，化为炼金符文，再用符文绘制这幅矩阵。整个过程行云流水。除了这份契约外，秦厌还从死掉的小剑宗裴独残余的灵魂中拿到了他的契约。“白驹”。用同样的方式制成契约，存放在策天寺内。“我教你怎么阅读它，然后这份力量就会融入你的灵魂。”秦厌说，“也会随着你的血脉，流传下去。”“明白。”慧海和尚点头，“类似……恶魔的契约么？”“嗯，凡胎之体使用，会消耗精力。”秦厌说。“听说寺卿能借停霜斩出十九停，不知道贫僧学会后，能用出几停？”“一停。”秦厌回答，“天赋高的后人，也许两停？”慧海和尚愣了下，便赞叹道：“不愧是小满寺卿啊。”“如此也够了，在外人看来，即便半停，也是独步天下的剑道。”“明白……”慧海和尚疑惑片刻，又问，“寺卿，此法还叫停霜么？既要传世，总得有个名号。”秦厌望向窗外沉沉夜色。“此法速极，他人眨眼，如见一瞬星沉，夜尽昼明……”秦厌微微一笑。“就叫星昼吧。”秦尚远愣了：“等等！这是我告诉你的名字，不算我干涉了未来？”然而秦厌只是神秘地看了他一眼。“你猜呢？”教完慧海和尚。秦尚远独自朝自己卧室走去。“喂，秦厌。”秦尚远忽然喊。“怎么了？”秦厌鬼影似的出现在他身边。两人并排走。虽然长相相似，但旁人看去，其实两人相差很大。因为一个是唐代纨绔的贵公子，一个是一千多年后的大学生。气质完全不同，要不是这身打扮和秦尚远刻意端着，策天寺的各级估计早就认出来了。“虎萌和蛮儿，你喜欢谁啊？”秦尚远问。“你是在问我？还是在问你自己？”秦厌一句话把秦尚远脑子问懵了。问出这问题也不奇怪，毕竟身为秦家族锚，秦厌，就是秦尚远。同一个灵魂，在同一个家族中轮转了千年。他如今和秦厌相识，也只是在找回遗失的前世记忆。“呃，问你。”秦尚远思考片刻得出答案。毕竟目前看来，秦厌跟他还是两个人格。“都爱。”“啊？”秦尚远一愣，旋即恨铁不成钢地怒道。“真坏啊你这人真坏啊你！”“还有芙罗拉你没算进去呢。”秦厌笑了。“你你你你……”“逗你玩呢真好笑你啊哈哈哈哈……”秦厌拍拍他肩膀，随即正色，“但如果是你呢？你怎么选？”“虎萌和蛮儿从小跟在你身后长大，虎萌还和你订有婚约，芙罗拉不远千万里来寻你，就为了替你解决那些前世的恩怨。”秦厌这个纨绔，忽然一本正经地看向秦尚远。“世间安得万全法，不负伊来不负卿？”“……”秦尚远沉默了。忽然觉得这个羁绊，并不是一般的言语可以说明的。“好了好了，放松些，毕竟不是一千年后的你面对的难题。”秦厌见自己把秦尚远吓得呼吸声都小了。“那你准备怎么办？”秦尚远说，“芙罗拉还好……那妮子什么都不介意，还贼能活，可虎萌和蛮儿……”“有时候，决定权并不在我手上。”秦厌低眉，“就算蛮儿那么说，我也没办法真的做出抉择来伤害她。”“那你就选择同时伤害两个人？”，！秦厌愣了愣，没想到秦尚远会这么说，随即失落道：“我只能对待妹妹的方式，同等地，对待她们吧……”“你别搞嗷秦厌！”秦尚远觉得有些不太对劲。按照以往苦情影视剧的套路，面对双难抉择的男主，通常会为了谁都不辜负而选择另择突然冒出来的第三人，共度余生。风月阁的青柯姑娘？“干嘛，”秦厌看他，“我是说大不了这辈子不成婚了，当一辈子寺卿，斩妖除魔挺好的，反正秦家的血脉又不会断。”秦尚远满脸黑线，心说你是不知道哇，秦家血脉到我这就快断了啊！“那你呢？”秦厌问，“你人生中的虎萌和蛮儿，你会选谁？”“我人生中的……”秦尚远心中一动。“我会选虎萌。”“那说明在你的人生里，虎萌一定很爱很爱你吧。”秦厌笑了笑。“我那时候……世界已经走到穷途末路啊。”秦尚远低头，“爱恨什么的，也已经走到了尽头。”话音刚落，秦厌忽然消失了。红光一闪。属于秦尚远的艾无常跳了出来。【时间颅骨“化宙”，已获得：】【1】【2】……【10】【此段记忆中剩余：】【15】秦厌的记忆，飞速朝自己涌来。秦尚远愣住了，随后脑袋一阵剧痛。像是要强行将两个灵魂融合起来。他的怒吼回荡在整座秦宅。圣女忽然从房间里冲了出来，大喊着抱住秦尚远。“哥！你怎么了！哥！”这时候，她也分不清自己是圣女，又或者是秦罗烟。芙罗拉也赶紧跑了出来。“我哥怎么了？”秦罗烟慌张地问。芙罗拉小脸煞白。她眼瞳微颤，摇了摇头。“像是……有两股巨大的力量，正在融为一体。”秦尚远在剧痛之中抬头。整座宅院从黑夜到白昼，又从初春到深冬。枝叶繁茂后迅速枯萎。眼前的人，喜怒哀乐。秦罗烟、芙罗拉、夏虎萌、夏蛮儿……不断变化。随之而来的，是经年累月的记忆。这些记忆属于秦厌，但正在如狂风暴雨般归于他本身。与此同来的，还有时间颅骨的力量。原来杨戬……将时间颅骨放在了秦厌存在的历史片段里。他只要经过这些历史，收回记忆，就能获得颅骨。这样一来，除了身为同一具灵魂的秦尚远外，谁都拿不到。历史的碎片如同山海般席卷而来。……世界的某个角落。所罗门掌握的窥天簿忽然掀开了一角。随后哗啦啦翻阅起来。：（）恶魔入职指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