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洛几乎拿自己所有的信用向小饼保证,并和她好生拉钩誓,保证若是食言,以后都不得与小饼说话。
好说歹说。
连平娃都看得累了,小饼才撑不住地睡过去,一下一下地继续抽噎着,心情尚未彻底平复。
“我来吧。”
汪巧月很娴熟地抱过小饼,又给她把鞋脱了,小心抱着摇了会,方轻轻落到帷幔后的榻上。
“娘子赶紧睡吧,明早不是有大阵仗吗?保不准两军开战,咱们连歇息的功夫都没。”
汪巧月没多嘴地问关于彩娘小饼的事,事儿已经尘埃落定了,人也确实没了起死回生的可能。
在军中行医做事,必须摒弃掉那些无用的情感和念想,她和彩娘没什么交集,只想按部就班地处置完这些事。
“现在天气不热,彩娘先这样放着,你留心点小饼,不行的话记得喊我。”明洛打了个哈欠。
困意来袭。
她满脑子都是为彩娘报仇的想法,奈何势单力薄不说,连把彩娘的尸带回来都要借助他人力量。
会是李元吉吗?
极大可能。
作案动机来说,这位是作奸犯科杀人灭口的高手,晋阳城里不知糟蹋了多少良家妇女。
关联程度上说,八成是前段时间去伙房为鸡讨公道时无意见到的彩娘,毕竟年轻娘子和孩子都算罕见。
看一眼肯定有印象。
李元吉那么多走狗随从,肯定有心术不正之辈,在齐王心情不好的时候扯过彩娘给自家大王取乐。
伴着种种揣测,明洛居然沉沉睡了过去。
次日,秦王领大军在著名景点青城宫与王世充对阵,两人隔空喊话,各自检阅估量着对方的军势。
王世充遣人前后左右眺望着玄甲军何在,在得知其不在军阵中后,彻底放弃了刮彩票的想法。
而秦王更直接。
他冷冷注视着打马而归的杜如晦。
对方当即回话:”甲士不足两万,骑兵较少,大多都是步兵,不过外围处防御极佳,不少人举着木板。”
“意思王世充总共三四万人?”
杜如晦笃定道:“这个数量不会错。两军交战至此,该跑的也都跑了,剩下的都是跑不掉的。王世充在洛阳城里实行了天怒人怨的五家保甲制,一人逃亡,五家全部问斩。”
“其余情况瞧不出来。不管王世充为人如何,他带兵算是好手,待下惯会做戏,肯用命的不在少数。这次他们有备而来,硬碰硬的话,我军胜算不大。”
列阵当然不会是单纯的炫耀兵威铠甲这些,秦王是存着和他打一打的心思来的。
但不能浪战。
胜算不过三分之一的前提下,秦王不预备胡乱开打,平白消耗己方士气和有生力量。
“他们预备站这里等日落吗?”
王世充在熄灭和秦王开战的心后,寻思着怎么撤退,哪部先走,哪部断后,要不要出去打唐军一下子?
他和秦王不同,他属于快穷途末路的赌徒,不要说有三分之一的胜算,哪怕十分之一,他都愿意去搏一搏。
比守着洛阳一座死城来得强。
可惜不管他怎么放大己方优点,举着放大镜对唐军吹毛求疵,仍是找不到能够获胜的关键点。
他甚至希望对面先犯错。
不过区区一个唐童,怎么稳重地和四五十的老奸巨猾一般?他是真的不理解,也是真的束手无策。
“他们比我们等得起。”王世充身侧不是旁人,而是身形魁梧浓眉大目的单雄信,可能是常年在战场厮杀的缘故,他眼里满是阴翳与血丝,说话间喷出的气息都夹带着血腥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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