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括一些成瘾的药物,大多都有镇定或者迷幻的作用,最大程度令人摆脱肉体上的疼痛。
代价却是精神层面的腐蚀。
“好吧。”张安阳认命地躺倒了下去,一寸寸地挪动着自己的身子,以免拉伤伤口。
“明早我再给你,你记得慢慢含着,或者干脆一分为二,早上吃一半,午后疼得不行了再舔一舔。”
明洛友情建议。
张安阳一脸见鬼地惊讶:“什么?明天还这么疼?你这药敷着,一个晚上没效果吗?”
明洛比他还错愕:“是谁活蹦乱跳到处转悠的?是谁耐不住寂寞逞强下地走路的?”
“你这伤口没裂开没渗血,那都是我包扎技术非凡,敷药效果群的体现,张校尉。”
她狠狠夸了番自己,当众数落着张安阳。
眼看对方脸上一阵青夹杂着一顿白,她见好就收,没敢继续刺激着伤患脆弱的神经。
这一日明洛长途奔袭骑马而来,路途不远,架不住时间赶心情起伏大,到后又急急忙忙救人行医,算是圆满充实到了极点。
属于写流水账都饱满丰润的那种。
次日,河阳南桥被唐军切断,自此,黄河北岸再无法从河阳三城快支援到洛阳。
窦建德未来能走的路又少了一条。
洛阳的周围再度清空了一个重要据点。
等到唐军把周遭的据点堡垒全部捋顺安抚完毕后,明洛又开始了蚂蚁搬家,清点着十来个还无法起身的伤兵。
回洛城是个合格的战时大堡垒,但眼下称不上十分安全,秦王又是个要脸要人设的好主帅。
伤兵被陆续安置上了牛车,由着明洛这位医术高的主事从旁观察,免得路上颠簸,反而害了这些为李唐卖命的好儿郎。
裘三这会儿,已经能裹着薄毯勉强坐在牛车上了,脸色依旧红润不起来,略显憔悴苍白。
“那降将是谁啊?”
明洛东张西望地问。
“好像姓达奚的。”裘三听到过有人这么喊。
“真惨。”和先前一贯的礼遇不同,这回王世充麾下的部将似乎没了先前李世民礼贤下士的待遇。
当然大庭广众下,没搞得特别血腥或者下作,达奚将军只一身布衣未着甲地随在队伍中,赤手空拳神情麻木,周遭紧跟着个甲胄齐全刀剑锃亮的甲士,仿佛下一秒就能斩其人头而去。
“这些个降将,都是喂不熟的。”裘三习以为常,又说起寻相等人作乱时牵连的无辜辅兵民夫。
“真是狗改不了吃屎,亏得大王辛苦保他们,其部属待遇明面上都是一般,非得计较地不行。论资排辈懂不懂?寸功未立的降兵,却想着有和老兵一样的待遇,怎么可能?”
裘三说得没错。
什么叫公平?
就是大面上你有我也有,厚此薄彼地不厉害。
什么叫公正?
就是基于功劳资历等事实,给予精锐最好的营垒位置和装备,赏罚分明地鼓励大家上进,而不是统统吃大锅饭,立过功的和降兵一个地位。
“不是有一部分有良心的留下来了?”明洛挺能理解各方人马的心思,换谁都不待见降将,这很符合人性。
上一秒你死我活的局面,下一秒居然要并肩作战?
天晓得你会不会抽冷子捅我一刀?万一你又降了呢?这个真不好使,投降是多么常见的事儿啊。
好比秦琼。
人在美良川和尉迟恭杀得天昏地暗旗鼓相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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