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当然可以,求之不得,”黎渐川应下了,又道,“正好你们可以把他放到我的西厢房,这样三个房间,你们也差不多够分了。欢喜沟的人家大多都是这种小四合院,你们想要去别家找更大更多的房间,几乎是不太可能了,马上也要到开请神路的时间了,不如就收拾住下。”
他看似是在给小顺拉客,实则是不愿意这手记提起的普查小组另选别处,离了他眼皮子底下。
黎渐川的话说得在理,普查小组的人听了,便没再多鼓捣什么。
坐了一夜车,也都累了,等下还要去看开请神路的仪式,一群人便都赶紧选房间,收拾小憩,能歇一会儿是一会儿。
百胎嬷嬷临进屋前,从手臂上褪下来一条串珠,递给黎渐川,称戴上这串珠,就能和人豺沟通,只要他不靠人豺太近、不故意激怒人豺,人豺也不会攻击他。照顾人豺很简单,它平时不吃饭,只喝鸡血,每七天喂一次便好。这只名为准的人豺沉睡前刚被喂过,短期内不用担心喂食方面的问题。
黎渐川接下串珠,仔细看了两眼,发现这串珠上的珠子都刻了线条诡异的神秘符文,不能多看,多看便会有目眩神迷之感。
交待完毕,百胎嬷嬷离去,黎渐川挽上串珠,靠近笼子。
果不其然,这次宁准没有攻击他,只是无视了他,对他的动作没有任何反应,自顾自靠着笼子。
黎渐川试了试笼子的重量,是特殊金属打造的,其实不太重,就算加上宁准的体重,也在人类可以搬动的范围内。
但黎渐川不想暴露自身实力,便把它拽在背上,摆出一副吃力的样子,慢吞吞移动着,花费好一番功夫才运回了自己的房间。
中间小顺想帮忙,却差点被挠个满脸开花,只得作罢。
放下笼子,返身关好房门,一处安静密闭的空间内,终于只剩下了他和宁准两人。
黎渐川望着眼前这个长宽高都不足一米五的漆黑牢笼,紧绷的神经慢慢松了下来,表情却变得暗沉压抑。
在这样的笼子里,无论站还是躺,都不是正常的姿势。唯有跪与卧,才能舒服。这是一个典型的,用来驯养野兽的笼子。但此时,被关在里面的,却偏偏是人类。
有些时候,人与兽,真的有分明的界限吗?
黎渐川喉间有无数脏话争相往外挤,但最终挤出来的却是一句有点酸涩的叹息:“……想不想出来?”
宁准微微偏头。
他似乎真的听懂他的话了,过了几秒,便快速点了点头,再次抓紧铁栏,使劲晃动。
“别急,我可以放你出来。”
黎渐川观察着他的反应:“但你不能伤人,也不能离开这个房间……除非我带你出去。”
宁准像是思考了一下,然后再次迫不及待地点头。
黎渐川找到笼子的锁,研究了下,果然发现用串珠的符文就能开锁。
咔一声,铁笼的锁开了。
黎渐川双眼紧盯着宁准,慢慢打开了笼门。
笼内,宁准红衣委地,跪坐着,像是对这情况还未反应过来。
很快,他回过神了,缓缓地,试探性地,朝着笼外爬出,姿态似人又似兽,带着难以言喻的优雅与野性。
忽然,宁准脸上平静的表情一变,化作一道残影骤然跃起,直扑黎渐川。
黎渐川神色不变,早有预料般一抬手,直接掐住宁准的脖子,同时顶膝向前,将人砰的一声撞回了笼边。
宁准像被猎捕到的野兽一般剧烈反抗,挣扎暴起。
但他在力量方面远不是黎渐川的对手,反抗与挣扎换来的只会是更为强硬的压制与束缚。
宁准高高扬起头颅,发出濒死般的嘶叫。
黎渐川向后扯住了他的枷锁。
两人的胸膛彼此挤压,呼吸尽皆急促,既似雄狮与豹子的厮斗,又似爱侣间的抵死缠绵。
与黎渐川压迫性极强的强横动作不符的,是他始终垫在宁准背后的手掌与胳膊。
有细微的骨裂声自这两处传来,剧痛侵袭,可黎渐川却毫无反应。
他只目不转睛地盯着宁准,伸手去解宁准蒙眼的红绸。
“嗬、嗬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