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车队到了郊区的酒店,李安然一行人杀气腾腾地进了房间。只见苗坤坐在椅子上,阿廖沙躺在沙上一动不动,应该是昏迷了。
“唤醒他。”李安然拖过一把椅子,大喇喇在旁边坐下,看向阿廖沙的眼神里面全是恨意。
当年阿廖沙跟着李安然和瓦洛佳一路逃亡到基辅,路上多亏了他找到门路,才让几千百姓有机会搭乘大安德烈的军列,逃出了生天。
此后李安然便有意培养他,让他带领储蓄银行下属安保部队,想着用他制衡安德烈。虽然不排斥黑道生意,而且那种乱世黑道的手段对于抢夺资产更为有效,可他一直强调盗亦有道,有些罪孽深重的生意是万万不准碰的。
没想到才过去多久?别说制衡了,两个人居然沆瀣一气,做起了活体器官这种遭天雷滚滚的生意,怎么不让他震怒。
苗坤从口袋里面掏出一个瓶子,倒出几颗黑色药丸,老远就闻到一股腥臭味,旁边的人都忍不住屏住了呼吸。
倒了酒,苗坤让周杰将阿廖沙的头抬起来,准备用酒将将药丸给他灌服下去。
正在此时,门外传来一阵匆匆脚步声音,安德烈推门而入,看到屋里的情形不由愣住。
“老板……”安德烈的视线从阿廖沙和苗坤身上扫过,小心翼翼问候。
苗坤的动作顿了一下,房间里弥漫着紧张的气氛。许森和付勇等人悄然握住枪柄,做好了安德烈暴起的准备。
“安德烈,你来得正好。”李安然的声音低沉而冷冽,仿佛从牙缝中挤出来一般,“说说吧,活体器官到底是怎么回事?”
安德烈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镇定下来。他缓缓走进房间,目光落在昏迷的阿廖沙身上,叹了口气:“老板,这事儿得从头说起……”
几个月前,阿廖沙和安德烈结识了一个德国医生。这位医生声称正在研究一种新的器官移植技术,急需合适的供体进行实验,号称成功后能拯救很多的病人。
阿廖沙和安德烈本不想插手,但对方开出的价格极为诱人,于是二人便犹豫了。
有人建议去医院寻找一些绝症患者,很多人贫困家庭,生活无望,如果这些人自愿签署捐献协议,也能为家里留下大笔财富。
“他们都是自愿的,我们没有半分强迫。”安德烈辩解道。
“自愿?”李安然冷笑一声,语气中带着一丝讽刺,“你们以为自己是在做善事?恶事开了头,就会一步步走下去,再也回不了头了。”
忽然想到这屋里有一个算一个,其实都算不得好人,心里不由一阵烦躁。缓了缓神,将自己暴躁的情绪压了压。“安德烈,你们不会永远在黑暗里面行走,等我们在马岛彻底立足之后,你们就可以洗白上岸了,所以……所以这种丧尽天良的生意不要碰,省得以后做噩梦。”
旁边阿廖沙忽然哼了一声,睁开眼现屋里全是人,李安然赫然一脸怒容坐在旁边,吓得从沙上跳了起来。
“老……老板……”
李安然一声叹息,“我们相聚在一起工作都是缘分,我希望将来十年,二十年,一直到我们满头白走不动路的时候,我们还能坐在一起开心说话聊天。”
“老板,我们知道错了,以后这种生意绝对不会再碰。”安德烈是个识趣的,立刻表态。
“老板,我愿意将家小送到马岛。”阿廖沙咬咬牙抬起头,眼神中带着一丝恳求,“我愿意接受惩罚。”
李安然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冷声骂道:“我要你们的家小做什么?当人质?这件事就这么算了,以后你们如果想赚这种丧良心的钱,那就自立门户吧。”
这句话太重了,以至于旁边的人脸色都起了变化。
李安然对自己人的一直非常温和,从未红过脸。今天说出这种话可见他有多愤怒了。
回去路上,李安然的心情却久久无法平静。这件事其实也不怨安德烈他们,要知道黑道里天天在刀口上讨生活的人,怎么能用常人的道德准绳要求他们?
时间长了,不受管束的力量终究会脱轨。安德烈也好,阿廖沙也罢,将来都会有属于自己的道路,他李安然也只是他们人生里的一个过客,也许顶多算一个重要的过客罢了。
不过这件事也给他敲响了警钟,也许应该安排下一步动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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