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允谨口中控制不住地呕了一声。
一侧的护士见状赶紧上前拍背递水,他挡在明允谨面前像是赶苍蝇一样挥了挥手:“阁下晕血,这么一股血腥味,赶紧把他带走!”
管理员闻言点头,他蹲下身带着黑皮手套准确无误地掐住了黑皮雌虫手臂上的伤口,在明允谨看不见的地方他的声音很低很沉:“别想耍什么小心思,你以为我我看不出来你那点偷奸耍滑的小聪明,你以为挖了肉就能除去定位器?呵,真是见识短浅鼠目寸光的低等雌虫。”
黑皮雌虫缓缓抬起头,他像是行将就木动作格外地慢,碧绿的眼眸紧缩成两道竖线,宛如极具攻击性的大型野兽,困兽之争向来不容小觑。
不知是从哪来的力气,一直跪在地上宛如老狗般艰难喘息的黑皮雌虫忽然爆发,他的速度极快,动作很猛,管理虫眼瞳骤然紧缩,他眼中的恐惧几乎凝成实质,下一刻面前跪着的雌虫已经到了明允谨的床前。
“不许动!”
脖颈上忽然抵上冰冷坚硬的东西,明允谨有些失神,在护士惊恐的呼声中耳畔响起的嗓音很低很哑。
“你疯了!”
“立刻放下武器,不许伤害雄虫阁下!”
锋利的瓷片抵在纤细脆弱的脖颈上,只要再进一寸就会血溅当场,万一黑皮雌虫一个手抖这里所有的雌虫都不会有什么好结果。在场的雌虫此刻目眦欲裂,一个个恨不得以身代之。
饶是雄保会的管理虫此刻恨不得拿着机关枪直接把黑皮雌虫突突个几百遍,他只能打碎了牙齿往肚子里咽,咬着牙安抚对方。
相比于胆战心惊的雌虫们,身为当事人的明允谨却没有那么紧张,他的视线落在雌虫抵在他脖颈上的武器上,那是一块有些眼熟的碎瓷片。明允谨记得对方曾“失手”打碎了一个瓷杯,这块碎瓷片大概率就是当时拿的。
碎瓷片锋利那侧对准雌虫的手心,深深嵌入皮肉,被打磨过棱角的一侧反而朝向明允谨的脖子。
对方并没有想要伤害他的意思。
明允谨闻到了一股浓烈的血腥味,他的衣服湿了。
“你想要什么,尽管开口,只要你放了雄虫阁下,想要什么都行!”
标准的谈判套路招数,为了获取明允谨这个人质,在场的雌虫们是什么鬼话都能说得出来,当然了,在他们心中黑皮雌虫只配挫骨扬灰。
“五分钟之内给我配一辆车,还有一笔钱。”
黑皮雌虫攥紧了手指,他的声音依旧很哑,明允谨皱眉,他离雌虫最近他发现对方的状态非常糟糕。
既然雌虫缺钱为什么不拿走他的那块手表?
明允谨扣着右手手腕捏了捏,他身上的衣服更沉了,也不知道雄虫保护协会在把雌虫带来之前是不是把他关在水牢里,他身上的水像是流不尽。
“锋利”的瓷片猛地逼近明允谨的脖颈一瞬,还在犹豫的管理虫猛地发出一声尖叫:“好好好,我配车我立刻配车!”
“按他说的做!”
用明允谨的生命安全做筹码,在众虫让开的一条道路中黑皮雌虫挟持人质离开了病房。
“把钱丢进车里。”
管理虫咬牙,他看了眼被挟持的明允谨只能乖乖照做,刚从银行里头现取的纸币连钱带箱被丢进了车内。
“你说的我们都做了,现在立刻放开雄虫阁下!”
身前陡然洒下一大片阴影,明允谨一愣,下一刻身体腾空等到他反应过来时,他已经被抱进了车内。
黑色的悬浮车在一脚油门中猛地朝前方驶去,猛地反应过来的管理虫立刻上车点火油门踩死,紧追不舍。
车内,被丢在后座上的明允谨慢吞吞地爬起来,他被摔得七荤八素,还没坐稳又被汽车追逐战弄得头昏眼花,虚弱的身体哪里禁得起这种折腾,他捂着嘴下意识就要干呕。
“慢、慢点……”
“我想…呕!”
干呕一声,明允谨艰难地朝驾驶位的方向伸出手,他想要让对方慢一点,然而触手满是粘腻湿滑。明允谨听到了一声痛苦的闷哼,他似有所察,身形一瞬僵硬。
收回手,只见满手猩红。
窗外被云层遮挡的月光终于露出面容,借着惨淡的月光,明允谨看清了驾驶位上雌虫的惨状,他一手按着死死自己的腹部,一手按在方向盘上,鲜血顺着腰腹不断溢出。
后视镜中,明允谨再次看清了那双碧绿的眼眸,他也看清楚了衣服上他以为的“水”到底是什么。
他现在身上全是对方的味道,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