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门的玻璃窗缓缓上升,车窗的隔音效果很好,窗外的黑皮雌虫似乎还说了什么,明允谨没有听清,但是他记住了对方的口型。
对不起。
明允谨按在车门上的手指停顿,他瞥了眼手腕上的钻石手表。
他还有问题没有问。
明允谨打开了车门,软面居家拖鞋接触到地面的一瞬间他感受到了土地的温度,混着冰冷粗粝的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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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血过多导致视线昏花,但他脚下的步伐依旧坚定,他腹部带伤浑身是血,可浑身的气势却让虫不敢小瞧。
他没有丝毫地停顿近了巷子里倒数第三家屋子,一进门扑面而来一股混杂的味道,哭闹声和呻|吟此起彼伏。饶过铺在地上的“床位”,来到隔间的里屋,有一个瘦小的身影正在忙活着什么,他背后是一排排杂七杂八叫不出名字的药水。
这里是一家诊所,来这里的大多是虫五花八门,有低级雌虫有无用贱民还有逃犯罪奴等等,在这里看病不用医保卡也不用身份证或是居住证,不问身份拿钱办事就是铁打的规矩。
高大的身影打落一片阴影,正在忙碌的身影抬起头,身上的白大褂堪比夜市厨师身前的围裙,乌七八糟地花了一大块还有几处油腻腻不知是什么痕迹,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眯着眼睛打量面前的黑皮雌虫,两秒后发出一声冷笑:“是你啊。”
“你弟弟的床位费都欠了三天了,我还以为你跑了!”
“我没跑,我不会跑。”
眼前这个看着像是屠夫的雌虫叫安塔兰,是个货真价实的医生。
沙哑的声音磨着耳朵,安塔兰随意往身上擦了擦手,抠了抠耳朵,就听着对方慢半拍地补了后半句:“我弟弟还在这里,他还在等我。”
安塔兰闻言看了他一眼,视线扫过他身上的狼狈,他意味不明地哼了一声:“你弟弟的手术可不是几百一千就能治,这么着,你这是跑去卖器官了?你一个连身份证都没有的奴隶,哪个正规医院肯收你的器官?”
“我弟弟呢?”
安塔兰闻言细瘦的眼睛骤然一眯,他指了指挂在头顶上偌大的一块牌匾道:“看清楚了,我这里看病概不赊账,一手交钱一手看病这是规矩!我可不做慈善!”
“砰——”
两叠星币落在杂乱的桌台上,眯着眼睛的安塔兰瞬间睁大了眼睛,他一把抓起两叠纸币往鼻子下一送,猛地吸了一口气。下一秒,他脸上享受的神情陡然一变,目光阴沉地朝着黑皮雌虫忽然开口道:“小子,你竟然敢骗我!”
“……?”
黑皮雌虫脸上的疑惑并不像是装出来的,安塔兰冷哼一声重重地把那两叠星币往地上一丢:“小子,你被骗了,这钱是假的!”
“……什么?”
回答慢半拍地响起,黑皮雌虫跪在地上伸手朝那两叠宛如废纸一般被丢在地上的“星币”探去,布满伤痕的手指一张张捡起地上散落的“星币”:“这些钱是假的?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是假的。”
“那这些呢?这些都是假的吗?”
跪在地上的黑皮雌虫将藏在身上的星币全都倒出来,他跪在地上,偌大的身躯仿佛一瞬间变小了,他满眼希翼地看着安塔兰。
安塔兰将堆在地上的“星币”一一摸了一遍,他冷声一声道:“都是假的!没有一张是真的!”
“你没骗我?!”
跪在地上的雌虫猛地站起,他将近两米的身躯宛如小山一般地,他死死地盯着面前的安塔兰,他从没见过大额星币,他自然不知道眼前的星币到底是真是假。
“你是不是想要独吞,说这些钱全是假的然后全部私吞?!”
安塔兰闻言气地瞪眼,他虽然爱钱但是这种黑心的事情从来不干,他来了脾气指着地上一堆□□:“你要是不信我就拿着这些钱挨家挨户去问,看看有谁肯收这□□,要是有虫收我直接把这些嚼碎了咽下去!”
此话一出,黑皮雌虫的身形陡然一僵,对方的怒气不是装的,对方说的是真话。
安塔兰呸了一声朝一侧的水槽里头吐了口唾沫:“小子,这钱你是从哪来的?”
像这样簇新的大额钞票,还是连号,看上去像是银行现取的,可是偏偏又全是□□,这事情邪乎了,一看就是被阴了。